基本裝束:
根據每個季度的流行指標,做不同的裝扮,比如頭帕、金飾便是2000年秋季的流行。當然也可以按照自己的打扮配搭不同的飾品,比如玩HIP—HOP就得備防風眼鏡,玩“蔻”一族就得準備有粉色貼紙的小巧手機等等,依此類推。但其指導性原則就是出位,搶眼。
流行指數:
(1)蹦極、滑板、攀岩等極限運動;
(2)還在流行中的跳舞機、踏行車等,軟陶和bodypainting自然也不容錯過;
(3)具有流行風向標的各類時尚雜誌{ELLE》、《HOw》、《COCO》、《瑞麗可愛先鋒》;
(4)日劇明星仍具有十分的號召力,來自韓國的安在旭、NRG亦成為新一批好念經的外國和尚;
(5)網戀故事漸漸如有雷同,純屬巧合,而且耳熟能詳的越來越多,網絡上的名人諸如寧財神、安妮寶貝、何從、挪威森林的知名度高於同時代的傳統作家。
行為方式:
更加國際化,生活、交際的空間更為廣闊;
有末世情緒,常常拒絕長大;
上網到半夜,邊聊天邊聽歌;
對待另類人士和行為藝術的看法是——我渴望但是我拒絕;
看原版電影、電視劇集、卡通片(管它是英文、日文的,“有何懼哉”?);
見到1970年出生的那撥人,開口便是一句老師、前輩,讓他們腦子裏“嗡”的一下,覺得自己老了,然後明白“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
死在沙灘上”的道理;
若是還在讀書的,定是“創業”不離口,電腦技術在手;
若已經工作了,肯定不向父母伸手要錢,但肯定也不會往家裏交錢;
他們熱愛名牌,甘心做它的奴隸,對高品質的商品如數家珍;
提到二戰就眉飛色舞;防水的運動手表和全碳的羽毛球拍亦是心愛之物;
不喜歡中規中矩;
對錢的向往直接了當;
熱衷於做DIY,對國外的少年黑客事件,有超乎尋常的關注;
視精靈古怪的黃蓉式MM,和木呐專一的郭靖式“新好男人”為最穩固的戀愛同盟……
這些十幾二十歲年輕人的思維方式和生活狀態,就是如此簡單直接。當然,他們隻是喜歡新奇時髦的東西,愛好泛泛,怪話多多,並非小說裏描寫的新新人類那樣,頹廢無聊,過著異於常人的生活。他們的目標已經不是聽上去遙不可及的高尚,他們有的是贏得某個熱門遊戲的全國冠軍,有的是身懷一種特別“拉風”的絕技,諸如會彈吉他、打鼓啦,或是沒事的時候,黑個把網站啦,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嘛。甚至有的把能在肯德基打工,作為終生奮鬥目標,因為那樣就可以天天吃無骨雞柳和粟米棒了(這話被她那“望女成鳳”的父母聽見,不氣得昏過去才怪)。
1980’S,生活狀態篇&;思維方式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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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朋友去盧灣區工人文化宮的遊戲廳玩“找茬”(一種遊戲,找出左右兩幅圖畫的不同之處,難度逐級上升)的時候,身邊的那個女孩子,在我腦子“塞牢”的時候,飛快地用手指在屏幕上點出,幫我過關。
看她這麼熱心(要知道,她自己也在忙著過關呢),忍不住攀談了幾句。
“你經常來玩的吧。”
她“嗯”了一下點點頭。
我看她的樣子,應該和我差不多,正要再說點什麼,隻見她從口袋裏拿出了煙和打火機,飛快地點上,然後一邊吞雲吐霧,一邊手指眼睛飛快地遊移。
我問她:“有男朋友了嗎?”
但遊戲廳裏很吵,我便又大聲地重複了一遍。她不置可否地看看我,沒回答。
於是我跟她說我在寫一篇東西,關於1980年前後出生的人的,希望能引起她的興趣。
這回,她開口了:“八零年的?現在像我們這樣的出去玩,都算老的了。‘時代’裏麵那撥人看上去才十幾歲,咱們都二十啦。”
那個女孩子的臉龐在昏暗燈光下顯得有些蒼白,眼神專注地盯著屏幕,吸煙的動作很是老練。
我猜對了,她果然是1980年的。
我甚至可以猜對她的生活方式:白天睡覺,晚上工作;浸染著酒吧、迪廳裏喧鬧的頑強的頹廢。心裏有一個填不滿的洞,隻能靠shopping一類物質衝擊來渲泄;也許有不怎麼負責的父母和尚未完成的學業,視自己為被社會遺忘的一群;衣著時髦但品位不高。
這時她的手機唱起歌來了,她接了個電話然後走掉了。而我也在消耗完四十個硬幣後離開。在徐家彙換車的時候,我耳畔吵鬧的音樂和大商廈來往的人流,交織成這個城市最常見的片段。想起她離去的背影,那頭漂亮的長發和緊緊包裹著她身軀的藍灰色T恤和牛仔褲,忽然心裏打算回去寫點什麼,記錄一下屬於這個城市這群年輕人的孤獨和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