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主題:上海新十字街頭(17)(1 / 3)

自稱不看電視的李敖,隻是看了中央電視台第一講的開頭部分。他對筆者說,對他原來的內容,“好像是刪了一點點”,基本沒什麼改動。他對自己能成功“登陸”中央電視台,相當高興。

問他為什麼願在央視開講,他說:“現在海峽兩岸不斷增加接觸,還要三通,但都是物質層麵上的,我一直很想在精神層麵上對兩岸關係作溝通。這次能上中央電視台是個好機會。台灣被日本人占領了五十年,被國民黨統治了五十年,與祖國分離了一百年,受到一些政客的挑撥,兩岸人民有許多誤解,這是正常的。精神上通一通是必要的。大陸對台灣也了解不夠。這次北京主動溝通,我又不用離開台灣,由周荃代理,是件好事。”

北京一些觀眾看了李敖的演講,感覺李敖在演講中相當平和,不像傳說中那麼尖刻幽默,對此,李敖說:“我認為海峽兩岸對言論的反應不太一樣,台灣比較麻木,所以要多一些尖酸,多一些刺激;而大陸比較敏感,就要平和些,以避免一些聯想。”

“人狂一世,你李敖怎麼也下跪了?”

你可以討厭李敖,但你無法不佩服李敖。海峽兩岸正是有了這樣一個奇人俠客,才添了一分精彩。

李敖不吸煙,不喝酒,不喝茶,也不喝咖啡,隻喝白開水,每天看書十小時,跟別人不來往。不少人稱李敖“特立獨行,傲世無羈,學富五車,才華橫溢”,不管你喜歡不喜歡他,他卻創下許多記錄,誰都難以否認這是奇跡:在台灣作家群中,第一個被提名角逐諾貝爾文學獎;競選台灣“領導人”,不給自己拉票,卻為別的競選者拉票;他的官司訴訟,總是沒完沒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寫作以來,已經有九十六本書被台灣當局查禁;他能閉門蟄居,幾個月足不出戶,執筆如刀似槍,使對手讀之膽寒而煩惱揪心……但李敖也是台灣最有爭議的名人之一。他常常令人哭笑不得,讓人頭痛上火。

在祖國內地,一批文化人,特別是一些先鋒派批評家,也將李敖劃入“另類”。不少友人與筆者談起李敖,總顯得忿忿然,對他作尖銳的批判。

現居北京的時事評論家趙小凝,曾主編和策劃了在文化界引起頗大反響的《十作家批判書》、《十詩人批判書》、《十導演批判書》。趙與筆者談到李敖,說,李敖曾如此評論金庸:“金庸在他寫的小說裏歌頌行俠仗義,笑傲江湖,但他在做人上,在生活上是個‘市儈’。他的文章和他的做人不統一,文章是一截,做人是一截,所以金庸是‘兩截’。”

趙說自己不是所謂“金庸迷”,和李敖一樣,壓根就不是金庸的讀者,所以在此不是為金庸辯護,而是為一種公正的方法論。他說:“你這麼說金庸,金庸又不想當‘三好學生’,莫非你李敖改行做了“國中”校長?和鄧麗君不同,金庸不是臉圓或臉扁的問題,‘隻看過兩頁,就不看了’的人趁早閉上臭嘴,這類啞屁不放為宜!”

李敖又這麼評論李澤厚和錢鍾書,說:“李澤厚我知道,但這個人太糊塗,不能談哲學,沒辦法和他談哲學。”說:“錢鍾書,這個人不久前死了,他念書念得一流,但做學問做得很糊塗。”趙說:“我厭惡此類典型的李敖式的狂話。我知道李敖此類的狂話,頗能引起相當多的性情中人的快意,但我要說,李敖不過是在玩性情,是在裝瘋賣傻。真瘋當然好,怕的是真傻。”

趙繼續說:“李敖還說,‘五百年裏,白話文寫作的前三名,第一是李敖,第二是李敖,第三還是李敖’,我的文章五百年內不會落伍。’唉,我能對這等傻話說些什麼呢?這個人罵人狀態好是條漢子,狀態不好時是個婆子,而且是小腳碎嘴的那種。”

現居西安的伊沙,是青年詩人和評論家,是內地詩壇“知識分子寫作與民間寫作”大論爭的主要參與者。伊沙說:“海峽兩岸如今有兩大活寶:王朔與李敖,做大眾文化的代言者和做知識分子的明星是一樣的可恥,前者變成一個坐在老爺茶館裏麵對娛記說性情的人,後者淪為一個上竄下跳抖性情的永動機,這一老一少開始了以性情為旗的沒命狂奔,跑死了算。”

伊沙說:“李敖認為,近幾十年的中國文學的確不能令人滿意。即使是80年代以後的內地作家,比較多的也往往是寫個人的苦難和哀怨,寫得很小氣,缺乏對於人類的博大關懷,諾貝爾獎恰恰要求作家必須是理想主義者,必須堅持公理與正義。在這個意義上,他認為中國的絕大多數作家距離諾貝爾文學獎還有一段路要走。當然,這絕不包括李敖本人,他趕緊說:‘此事不可強求,但從資格上講,我早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