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沒想到的是,他竟然回來了,說是又和現任太太離了婚,並且對自己的行為作了深刻懺悔。我還是愛他的,我接納了他。回來後他著實老實了好一陣兒,我也在考慮是不是和他複婚。
但事實很快擊碎了我的一廂情願。他很快故態複萌,在舞廳流連的時間越來越長,一天竟有一個中年婦女衝進我家,氣勢洶洶見東西就砸,說是他勾引了她的女兒。瞧此人體積、分量均不俗,如此一個龐然大物,若與我捉對兒廝殺起來,我定然不是她的對手。於是我不動聲色報了警,警車來了。他也來了。那天裏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此事還上了晚報社會版,我和他算是出足了風頭。
這件事影響太惡劣,他單位到年底就不再跟他續聘了,這一來他成了下崗人員,他更粘著不走了,軟語溫存地似乎又回到熱戀的時光。我見他處境困難,身體又不好,也不忍趕他走,說實在的,還是留戀他。不知為什麼,他一次次這麼傷害我,我還是不能自抑地愛他,我也恨自己沒出息。這時又出現了新的問題:現在一家人就靠我一個人的工資過活,他又不肯找工作,沒事還泡舞場,我們的生活又漸漸捉襟見肘了。我已夠煩躁的了,可他還眼神迷離地追憶他那過眼雲煙般的富貴生涯。他走後,聽說又和某某女人混在一起了,但我此時已心如死灰,不再關心。豈料他還會再度上門,很無辜似的用深情的眼神企圖打動我,讓我收留他。我不願再讓他擾亂我的平靜生活,他連忙表白:“我真愛的其實是你!”我對他嫣然一笑:“哥們兒,別演戲了,繼續努力吧。你在情場、舞場上還是大有前途的!”回頭關上了大門。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反省自己的前半生:我是個各方麵都相當優秀的現代女性,怎麼就離不開這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家夥呢?我不能再對他抱任何幻想了,我得開始新的生活。
這就是離異女子們生活中揮之不去的前夫的形象。再堅強的女人,也不可能否定前夫的一切。畢竟這個男人,曾經真實地存在過,在家庭中曾是妻子親密的丈夫、孩子可敬的父親。無論是因為怨恨還是感動,這些善良的女人們,多是抱著幾許無奈而終於接受了擁有“前夫”的生活吧。
(吳嵐)
中國富翁,往事與細節
上海多倫路有個湯公館,是解放前國民黨凇滬杭警備總司令湯恩伯的公館;現在的湯公館,成了金泉錢幣博物館。展出的錢幣,縱向遠至新石器時代的貝幣,近到晚清民國的機製銅圓;橫向涉及一百八十七個國家和地區。這個博物館不僅免費,而且還是家民企——西安金泉錢幣文化有限公司所辦。公司的董事長叫王剛,是個錢幣收藏家。
王剛給人的感覺就像個軍人。濃眉大眼,身板筆直。一聊,果然在新疆當過兵。他滿眼是商機,聽他說的一件往事兒,和上海有關——
上世紀80年代,王剛到上海旅遊,進了城隍廟,見這裏小商品批發的針都是整包整包地按公斤賣,而西安則是拆開來一根一-一根賣。於是就買了幾包,帶回西安城隍廟按個批發,賺了來回上海的路費。說著,他得意地笑了,“隨便帶兩包,吃喝路費全有了。到處都充滿商機啊。”
七歲那年,這人腦子裏就有這樣的商機。王剛小時候愛看小人書,買不起,隻能上書攤;可書攤也要錢,一分錢看一本。錢從哪裏來,王剛說媽媽讓他買一斤鹽,他就有本事既買了一斤鹽,又能從中得到看書的兩分錢。
王剛是這樣運作的:“鹽是0.17元一斤。我是分五次買回這一斤鹽。你看,一斤是0.17元,一兩就是0.017元,買二兩就是0.034元,四舍五入就隻要三分錢。買五次是三五一十五,花0.15元就可以買一斤,那兩分錢就出來了。”
與孩提時買鹽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的是買賣煤氣灶。也是上世紀80年代,西安剛剛使用煤氣,煤氣灶走俏。他到煤氣灶貼牌加工的中心廣東,找到一家公司要做獨家代理。見對方對自己大量賒銷有顧慮,王剛說自己的優勢是出貨快,資金周轉率高,當場就以現金定購一百台。因為王剛手裏有王牌——揣著一張五百台的定單。他把下家的五百台一拆為五,以每周定一百台銷一百台的速度連銷四周。到了第五周,生產方主動提出:一是發給王剛一車皮煤氣灶,而且是賒銷;二是同意王剛做獨家代理。煤氣灶讓王剛賺了八十多萬元,賺得他是底氣十足。
王剛現在的經營路線,與他過去買鹽時的化整為零正好相反,是一個化零為整——收集錢幣,現擁有的古幣已占市場總量的百分之七十,達幾百噸。然後重新整理,推出錢幣產品。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套《中國大曆史》,收有從原始社會到民國時期的錢幣二百四十二枚,價格近五萬元。王剛的公司才隻有短短的五年,就成為亞洲最大的錢幣收藏和經營企業。美國《財富》雜誌將它列入“未來五十年內的世界五百強企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