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作為朋友,應該怎樣勸慰她呢?”筆者又問。
“你把她帶來,我跟她說。你們不要說,我說出來的話如果你們都講得出,那還是什麼心理醫生!”醫生顧盼間神色頗為自負。
筆者存心探聽醫生的資質,便問:“那一般什麼樣的人能做心理醫生呢?”
“你們倒問起我來了。告訴你吧,最有檔次的是PHD(哲學博士)加MD(醫學博士),我就是拿兩個的,PHD,你懂嗎?”
唬得一愣一愣間,醫生已笑著逐客:“你們兩小姑娘倒挺能說的,不過,病人實在太多,以後再談。”
出得門來,筆者看了看表,不過又是五分鍾。
三小時的等待,五分鍾的接觸,依然一頭霧水,心理門診又一次讓筆者體驗了匆匆又匆匆的感慨,而心情,卻似乎分外迷茫與困惑起來。
華東師範大學心理學係是筆者最後一個目標,這相比之下比較學院派的去處,筆者聽聞,雖說收費略貴一些,專家一百五十元,一般門診五十元,但他們一般都會給足你一個小時。在筆者心目中,這有點心理門診的意思了。畢竟人的心理問題,是不大可能在五分鍾內解決的。
但是這裏首先要預約。國慶節後剛過一天,筆者打電話去,有接待員把筆者所代谘詢的朋友的姓名、簡況問了個仔細,並留下筆者電話,等候通知。
一周過去,杳無消息。筆者致電去問,得知節後因要求谘詢者較多,一時安排不過來。筆者要求能否快點。
事情有的時候進行得很快。當天下午,筆者就接到通知,說會安排一位與筆者的朋友有相似經曆,一般也是三十歲出頭的女性,一般已有了家庭兒女的谘詢師,因為心理谘詢講究一個“體驗”,即能夠體會求診者的境況、心情,與求診者有“同感”。
於是與這位谘詢師通話,電話中講了十多分鍾,將朋友的情況詳述一遍,讓谘詢師腦中先有個概念。約好第二天上午十點鍾見麵。
可過不多久,突然又接到谘詢師電話,原來她已問過導師,因為她是在讀的研究生,這與她要做的作業有關,導師要求一定要是求治者本人的傾訴,以獲得第一手的資料。筆者向她說明,朋友的情況筆者一般都了解,包括她的想法、做法,而朋友本人並未意識到自己的病態,不肯求治,希請谘詢師能夠通融通融。
“不行,還是不行。一定要本人來。谘詢師堅持,不肯改變規則。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她得的是焦慮症。可以多和她談談,聽她講,讓她都講出來,不要悶在心裏,不要打斷她,也不要指責她。另外,可以多帶她參加一些戶外活動,多到外麵走走。你還是勸勸她吧,如果她肯本人來的話,我們明天照舊,要是不來,就算了。”
結果朋友照舊不肯來,而且一提心理門診則一驚一乍,隻好作罷。
幾次求醫,都沒有看出什麼名堂。聽醫生說,自己主觀想來看的,看的是心理門診,要是主觀不想來看,去的就是精神病院了。他說的,是已精神分裂喪失邏輯思維能力的那些人,而像我朋友這般有了心理疾病,但又不自知的,難道本人不願來看,就該任其繼續發展下去嗎?
應該說,我國的心理門診還處在剛剛起步階段。那雨後春筍般冒出來的,大多隻是借助一些儀器的幫助,開一些鎮定藥的“心理醫生”。有一些醫院還給病人測智商,五分鍾測出一個人的智力程度,細想一下,這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
而一個也許你不願意承認的事實卻是:患心理疾病的人群卻在不斷地擴大。
統計數字令我們悚然而驚:目前我國的精神病患者已達一千六百萬人,其中重症患者占半數左右。精神病患病率由20世紀50年代的0.27%上升至70年代的0.54%、80年代的1.11%,在90年代更是高達1.347%。而在人群中廣泛存在、程度較輕的各種心理障礙的患者,數量更是驚人,高達20%左右。
更令人咋舌的事實是:目前,心理疾病在我國疾病的排名中居首位,已超過心腦血管、呼吸係統及惡性腫瘤等疾患。
在社會富庶、科學發展、現代化進程日益加快的今天,心理疾病已悄悄地找上了現代人。
我們對這些現象應該並不陌生:
白天明明已經很累了,簡直是又累又困,以為頭一粘著枕頭就能入睡,可一躺下來,腦子卻分外活躍起來,各種紛亂的念頭不斷變幻,數綿羊、深呼吸等各種手段都用盡了,腦子反而越來越清醒起來;
你出了門,明明記得門已鎖好,煤氣已關好,還特意推了幾把,把開關看了又看,可出去了,一直還在擔心,門真的鎖好了嗎,煤氣真的關好了嗎,不得不折回去再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