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3章 鄉村一夜(1 / 1)

那年臘月初八,是我和梅完婚的日子,冬天的陽光格外溫柔。

婚事定在老家農村。那段時間快當新郎官的我沒有到鎮上上班。新式床、虎腳櫃、五屜桌都打好幾年了,還沒上油漆。電視機已經看了年把時間,是當地蠻時髦的九英寸“凱歌”牌的。房子青磚紅瓦,地上沒有鋪地坪,房中被爺爺端土填得平平整整。婚房設在東廂,紅色塑料袋鋪就頂棚……我是家中的獨兒子,父母巴望兒子早點成家立業。

離婚期還有幾天了。我和梅專程到沙市買回一台音箱,用自行車馱回來,天色就黑了。吃罷晚飯,我和梅來到東廂房,新式床和櫃子、桌剛上了漆,油糊糊的。當我和梅愁那夜怎麼辦時,爺爺和奶奶臉上含著笑,抱來兩捆稻草,鋪在房裏一角,上麵還鋪了一床棉絮,又罩上洗得幹淨的墊單,放上一床厚厚的棉被。

我望了一眼梅,她不好意思地垂下頭。

梅是村裏公認最俊俏的女孩,她能嫁給我算我的福氣。梅有1.68米高,苗條婀娜,泉水般瀅澈的眼睛裏,含蓄著柔和的光亮。我呢,傻乎乎地盯著她看,整天樂嗬嗬的。

過會兒,奶奶悄悄推門進來,手裏托著一個胖乎乎的大忱頭,意味深長地一笑,朝地鋪上一拋,就含笑離開。

我又望眼梅。梅的臉通紅,在柔和的燈光映照下,嬌豔迷人。

天漸晚了。我大著膽子上前,想解梅的扣子。梅嬌嗔地用手點我一下,嘴朝房門一努。

哦,原來,房門是虛掩的。我連忙去關門,就聽見門外有慌亂的腳步聲。我瞬間想起幾月前的一件事。那是我接梅來家裏玩。晚上,梅一個人睡東廂房,我和幾歲的幺妹睡套間。血氣方剛的我怎麼也睡不著,半夜裏悄悄捅開東房門,摸到梅的床旁,顫抖著對梅說,你怕不怕?我來跟你做伴。梅一驚,說,不怕,你走開。我嘻皮笑臉地動手去摸梅的腰帶,誰知梅早有防備,已打個死結,算我撲空了。

正當我和梅扯扯拉拉,幺妹醒了,迷迷糊糊地喊哥你在哪裏?我來不及穿鞋,光著腳丫倉皇滑回套間。第二天,梅嗔怪我,說我是“土憨巴”

(一種魚)擺尾巴——悶滑!還隻有幾個月了,都等不得了,饞貓!

這時,梅不避我,羞答答地寬衣……

這夜地鋪好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