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子泉才離開幾天,吃驚地發現方憶的臉色已經更加憔悴,這是一種被強烈打擊以後的心病。 的確,柳濤對她的打擊實在太大,她意誌已經處於崩潰狀態,方憶此刻對生存的渴望僅僅依賴於肚子裏的孩子。 常子泉把三萬元錢往方憶的麵前一擺,稀裏糊塗地說了一大堆早就編好的詞,說是開賭場的老板是我一個哥們的老大,人家給我一個麵子,就代柳濤把錢還給你,方憶將信將疑,但她一直很信任常子泉,懷疑了一會也就沒有多想。
第三天,常子泉走進方憶的房間,不管方憶如何勸阻,強盜似的給她打包,不管什麼壇壇罐罐,隻要是她的,就全部往盒子裏裝。 這把方憶的小姐妹給嚇著了,她驚恐地站在一邊,如果不被方憶拉住,她幾乎去報警了。 常子泉回頭對小姐妹說:“明天起,方憶跟我一起住,你一個人在這裏就方便多了,有男朋友嗎?隨進隨出多麼自由,喏,如果沒有的話,我做你男朋友如何?”小姐妹氣得差點暈過去,翻了白眼罵道:“神經病!十三點!”常子泉作無奈狀說:“沒有福氣呀,那你趁早把鎖換掉,就自己留一把鑰匙,如果你把鑰匙給了方憶,等於是給了我,沒準那天夜裏我會摸到你床邊。 ”常子泉從口袋裏摸出一把鑰匙扔在被卷去墊被的床板上,又留下一個地址說:“我已經借了房子,等你回來。 ”說完抱著盒子出去裝車。 方憶氣得一下子沒有緩過神來,無奈地看著常子泉的背影說:“我不會嫁給你的”
方憶在小姐妹的床上擠了一夜,第二天就實在不好意思了,她的小姐妹也著實擔心常子泉留下的那些話,就連哄帶騙把方憶攆了出去,方憶無奈之下隻得去常子泉的住所。 一路上又氣又恨,不知道是因為淒涼、無奈、委屈還是高興,竟然流了很多地淚。
常子泉布置的房間讓方憶吃了一驚,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都插滿了鮮花,房間的頂部拉滿彩帶,一個大床上擺滿了玩具,桌子上擱置了幾本關於孕婦保健的書,可以說。 這是一個像模像樣的家。 在方憶進來的那刻,常子泉大聲喊叫:“請新郎新娘入洞房!”方憶噗哧一笑:“誰是新娘?”常子泉狡猾說:“慢慢培養感情呀,男耕女織,朝夕相處,會對我生情的。 ”說話間抱出一個蛋糕,又擺上一瓶葡萄酒說:“我們應該祝福,祝福我重新得到你,也祝福你早日生下一個健康地孩子。 ”方憶咬著嘴唇。 竭盡全力不讓自己哭出來,常子泉捧著她的臉說:“聽著,不要再消沉下去了,你要給我好好活下去,為了我。 ”
方憶把頭埋在常子泉得胸口說:“我很難接受。 真的對你不公平!”
常子泉嚴肅地說:“既然我有勇氣接受你,為什麼你沒有勇氣麵對我呢?”
方憶終於同意了,淚水斷線似的淌下來。 那天起,常子泉和方憶住在一起。 他們朝夕相守,歡快地過了十幾天幸福的日子,在常子泉的調理下,方憶開始從死亡的陰影裏走出來,她慢慢地恢複健康,臉色變得紅潤起來,笑容也經常閃現在眼前,隻是無意間會輕輕歎出一口氣。 常子泉當然知道她的心事,幹脆討論起結婚辦證地事宜。
就在常子泉和方憶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時,遠在寧波的呂倚芯卻發生了大事,鬱嘯楚出差回來,發現她已經好幾天沒有上班,起初以為生病請假了,後來去人事部谘詢,才發現她沒有辦理過任何請假手續。 手機打通了又不接。 鬱嘯楚感覺有些不對勁,於是開車火撩撩去她的公寓。 敲了半天門沒有反應。 鬱嘯楚繞著房子走了幾圈,曬的衣服沒有收,窗簾沒有拉,他了解呂倚芯的生活習慣,這種種跡象表明,呂倚芯不符合外出地可能,有種不祥的預兆從他腦中閃過,越想越擔心,就不怪三七二十一,順著落水管爬到二樓,從窗口一探腦袋,嚇得差點脫手掉下去。
鬱嘯楚翻窗而入,呂倚芯倒在沙發裏,臉上已經沒有血色,地上撒滿了安眠藥,他用發抖的手探到呂倚芯鼻子裏還有絲絲氣息,但死神就在她頭上盤旋
呂倚芯一口氣吞下了三十幾粒安眠藥,這劑量足以在幾個小時之內致命,如果鬱嘯楚晚到幾分鍾,恐怕呂倚芯再也不會睜開眼睛,醫生進行了長時間的搶救,總算把呂倚芯從死亡線上拉回來。 呂倚芯醒來地時候,看見床的周圍擺滿了鮮花,以為自己到了天堂,看到鬱嘯楚後才知道在醫院裏,閉起眼睛歎氣說:“為什麼要救我?”
鬱嘯楚睜開猩紅的眼睛說:“為什麼要這樣做,太傻了。 ”
呂倚芯沒有回答,再一次閉上疲憊地眼睛,但淚水在瞬間頃湧而出。
呂倚芯昏迷三天,鬱嘯楚想了三天,他對呂倚芯自殺的動機一無所知,唯一的可能就是呂倚芯過生日那天撞見常子泉,難道是這個原因?但這也不是必然的因果關係,既然是可能,那就試一試,於是直接切入話題說:“真沒想到,我的介入會讓你受這麼大的委屈!”
呂倚芯有氣無力說:“這不管你地事,你沒有必要自責。 ”
鬱嘯楚對自己的判斷給予肯定,輕輕問:“我是不是應該通知一下常子泉先生?”
呂倚芯慘然說:“不要了,他不會來的,我今生也不會見他。 ”
鬱嘯楚說:“可是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是不是因為我”
呂倚芯打斷說:“你不要說了,我想休息一會。 ”
“那好吧,我待會過來看你。 ”鬱嘯楚哪裏知道原因呀,在呂倚芯生日那天,他是匆匆離開的,當然不明白他們之間的變化。 離開病房時,鬱嘯楚發現呂倚芯的眼神裏流露出一種喪失生命氣息的灰色陰影。 他焦慮地徘徊在走廊裏,盡管還沒有了解真正原因,但總是與自己有關係,所以不停地責怪自己。 經過很久的思考後,他才從褲兜裏掏出一張紙條,在搶救呂倚芯地時候,他從呂倚芯地通訊錄裏偷偷抄下了常子泉的電話。
常子泉正與方憶談結婚地事情,他在手機裏聽到鬱嘯楚的聲音後。 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大腦像被閃電擊中一樣眩暈,思維一片蒼白,很久沒有說話,方憶緊張問:“怎麼啦?出了什麼事?”
“從我們見麵的那天起,我和她已經分手了。 ”常子泉不知道在回答誰。
鬱嘯楚繼續說:“請你原諒我,那次我不是故意的,你不應該這樣對待呂倚芯。 ”
常子泉看了一眼方憶說:“這和你沒有關係。 ”
“為什麼?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鬱嘯楚感到不可思議。
“不要問這麼多了。 我和呂倚芯本來就是一場錯誤,你不會明白的。 ”常子泉停頓一下繼續說:“鬱先生,那次我們一照麵,我的大腦裏就直接跳出一個信號,你比我更加優秀。 隻有你才有資格成為她生命中地另一半。 ”
“常先生,事情到了這個份上,我們好像不應該談這些,呂倚芯這樣做的原因是因為你。 我想,此刻你應該做些其他事情吧,比如你最好過來一次,解鈴還需係鈴人,比起我,她更需要的是你。 ”
“哦,對不起。 ”常子泉苦澀一笑說:“她現在的情況如何?”
“中毒很深,不過已經脫離危險期。 但是我擔心她的意誌,我相信自己的直覺”鬱嘯楚憂心忡忡說。
“啊!”常子泉本能地吸了一口冷氣。
常子泉是一個自尊和個性極強的人,他不會輕易屈服於某一個人,但對鬱嘯楚而言卻是另當別論,盡管和他是僅僅的一個照麵,但對方流露出來地成熟和穩重,常子泉是相當的佩服和信任,所以對鬱嘯楚的話深信不疑。 常子泉發現自己的身體在輕微抖動。 方憶嚇得緊緊抱住他。 常子泉擁著方憶。 對她作了一個輕微的點頭,隨後冷靜對鬱嘯楚說:“我不會見她地。 代我好好照顧她,你是一個聰明人,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
常子泉知道鬱嘯楚是一位有素養的男人,但還是不願聽到對方大罵‘你混蛋!’之類的粗話,所以說完之後直截了當摁掉手機。
方憶看著常子泉說:“是不是呂倚芯出事了?”
常子泉回答說:“沒有什麼事情,隻是發生了一個傳說中經常發生的愛情故事。 ”
李新民不知道和康姐折騰了多少時間,康姐大汗淋漓,疲憊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夜色下,康姐富有彈性和光滑地胴體像一波秋月令人遐想,李新民再一次被點燃激情,一個翻身,粗魯地把康姐壓在身下
“要是天天和你在一起,那該多好!”康姐氣喘籲籲地靠在李新民的胸膛上,擺弄著掛在脖子裏的翡翠。
李新民點了一支煙,狡猾說:“我們不是在一起嗎!”
康姐是處於一種女人的本性說這句話,但她明白自己的地位,所以笑了笑沒說。 李新民當然不會放棄對康姐的利用價值,在他的棋盤中,康姐的分量是舉足輕重地,所以試探性說:“我們真要天天在一起,其實也不難,隻要能夠離開這裏。 ”
康姐似乎很興奮,起身看著李新民,隨即歎氣躺下,欲言又止,沉寂了很久才說:“我們之間的事情,要是被四爺知道就完了。 ”
李新民試探說:“四爺不是一般的人,這事遲早要被察覺,所以我還是要想辦法帶你離開這裏。 ”
“這裏全是他的地盤,估計連這片叢林也出不去。 ”康姐擔心說。
李新民達到目的,意味深長說:“那你說,還有其他辦法嗎?”
“除非他死”康姐的眼神由恐懼逐漸變成一種抗爭的毅然。
姚鍵能力越強,四爺就越喜歡,但丁叔和阮叔就不喜歡了,在這個團體裏麵,私欲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當私欲膨脹到一定程度,必將引起一係列致命地矛盾,任何一個外來地力量,隻要輕輕撞擊它地致命點,這個團體就會土崩瓦解。 李新民期待地機會終於出現了,他從康姐的口中探到,丁爺正在準備行裝,五天後去大陸進行一宗毒品交易。 但接頭人和具體地點還不知道。 四爺很狡猾,他不會把一次非常重要的交易草率地在同一時間告訴同一個人。 李新民不由自主想到了陳彪,他摸了摸肚子上那條半尺多長的刀疤,一個一箭雙雕的陰謀在大腦裏閃現,如果情況與期望的一樣,那麼他醞釀以久的陰謀就可以實施了。 姚鍵補充了一些康姐不知道地細節,丁叔要接頭對象果然是陳彪,時間是五天後的一個晚上。 那至關重要的交易地點,四爺就更加保密了。 李新民的眼睛裏射出一道凶光,他把自己的陰謀托盤告訴了姚鍵,姚鍵的野心也開始膨脹,但他還是猶豫起來。 因為還沒有搞清交易的具體地點。 李新民認為眼前的已知條件已經成熟,他地思維富有數學邏輯性,就如解答一道一元一次方程式一樣,已知兩個條件。 求證這個“X”很簡單。 從全盤而言,時間是五天後的一個晚上,按照姚鍵當年習慣性的交易方式,時間都安排在淩晨,因為漁民都在淩晨出去捕魚,混在其中可以起到障眼的目的;人物是陳彪,那麼交易地地點肯定在南海市某區域,自從姚鍵離開大陸以後。 南海市的毒品市場被陳彪控製,按照姚鍵當年的交易地點,大多位於瓊州海峽東南約一百海裏的幾個小島嶼上,這裏離開公海很近,海域內暗礁很多,航道複雜,不利於警方地快艇航行,即使被發現。 也便於逃脫。 李新民反複分析。 既然這個交易地點已經延用多時,說明在他們眼裏是很安全的。 即便陳彪有改變交易地點的想法,就目前而言也不大可能,因為他剛霸占這個市場,幹這買賣的人彼此都很小心,尤其是剛踏入圈子,相互的戒備心理都很強,包括陳彪本人也有顧忌,既要擔心被黑吃黑,又要提防警方的人。 所以,就陳彪麵前的條件,還沒有資本去冒險開辟一個新的交易地點。 李新民把自己地推斷告訴姚鍵,姚鍵再一次佩服的五體投地。 李新民告訴姚鍵,知道的越多,越被懷疑,也就意味著離死亡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