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說完正等墨羽回答,卻見墨羽低著頭,濃眉微皺似在沉思。葉秋猜不出他心中所想,微一思索又頗為閑適隨意地道:“墨劍客的大名,葉秋在千裏之外就聽到了!葉秋今日此來,非為其他,隻想一睹墨劍客的絕世劍技,完我生平之願,還望墨劍客不吝賜教啊!”說著,一邊冷笑一邊輕蔑的看著墨羽。
墨羽聽完,突然噗呲的苦苦一笑,道:“大名?墨羽哪有什麼大名啊!在這深山幽穀之中,不過想得清靜自在而已!”說完,抬起頭又看向葉秋,見葉秋兩鬢現白,可目光卻充滿冷峻狠戾,心中歎道:“這人年齡已這般大還如何好強!難道勝利真的就那麼重要?”他雖這樣想,可看葉秋神色,卻也知今日一戰是免不了得了,若不在此刻先與其劍法上分出個輸贏,他萬難罷休。於是墨羽又道:“老劍閣遠道而來,實在辛苦了,不如先到舍下休息片刻,攀談一番,再比也不遲啊!”
誰知葉秋聽到這話陡然眼中精光閃爍,目光中盡是敵意,墨羽心中一驚,暗道:“難道剛才說錯了什麼話嗎……”
這時葉秋這時冷冷地道:“墨羽,你說此話,莫不是嫌老夫老邁,故意相讓?”
墨羽一聽不禁倒抽一口氣,他萬萬沒想到葉秋會這樣理解他的話,忙道:“前輩誤會了,墨羽絕無此意!”心中卻暗驚這葉秋年歲已在,卻沒想到爭強之心如此之勝!
葉秋立即道:“既如此,那就別囉嗦了!出劍吧!”說著,猛得將劍拔出!波光流轉,隻見那劍劍身極窄極長,劍上繪有七星圖案,熠熠閃光!葉秋用劍指著墨羽,冷冷地道:“墨羽,今天我就要看看,你能否勝得了我手中這種流星劍!”聲音十分鏗鏘,隱隱含著極為銳利的殺氣!
墨羽情知今日這一戰是無論如何躲不過去了,歎了口氣,就恭敬地道:“那就請葉劍客先出招吧!您是前輩,又長途跋涉到此,墨羽已占了極大的便宜了!”
葉秋本是帶著一身的殺氣進穀,此時也禁不住讚歎!這墨羽神態如此謙遜恭謹,性情內斂平和,毫無倨傲和浮躁之狀,僅此一點江湖中能及得上的就不多!可微一轉念,卻發現墨羽隻是立在當地,並不拔劍!葉秋一驚,剛要出言詢問,突然意識到墨羽是要不出劍以對自己劍招!
想到此葉秋又不禁生出極大憤怒,想道:“墨羽,你也忒不把老夫放在眼裏了吧!”葉秋大喊一聲道:“墨羽,看劍!”說著,流星劍劍指墨羽疾刺過去,當直如流星趕月,迅捷無倫!由於其心中帶著怒意,是以劍下毫不容情,流星劍直指其麵門!
可是等到流星劍刺出,很快就要刺到墨羽身上時,葉秋卻陡然發現墨羽呆呆的立在當地,動也不動!
葉秋一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樣刺下去必然立即就會要了墨羽之命,他隻是想跟墨羽比武,毫無要奪其性命之意!葉秋雖然驚愕,卻隻恨這一劍刺得使得力道太大,此時想收勢也已然不及,萬分危急之下,他不禁倒抽一口涼氣!
可是就在流星劍剛要刺中之時,正在葉秋焦急絕望之時,這墨羽陡然間不見了,竟像憑空消失一樣,若不是關鍵之時緊急收勢,葉秋幾乎要重重的跌倒在岩石上!
見到此情景,葉秋不禁大駭,下意識的回身一橫劃一劍以防墨羽在背後偷襲!可這一劍卻劃空了,半空之中,隻見墨羽偌大的身軀竟像一片樹葉一樣輕輕往下飄落,幾無聲音!
葉秋驚愕的看著墨羽,而墨羽,卻依然氣定神閑,帶著些許笑意看著葉秋,手中之劍仍未出鞘!葉秋一見他這情形,看到墨羽臉上的笑意,似在嘲笑自己,不禁又生出怒意,回過身來又挺劍猛刺過去。可又是將要刺中之時,墨羽又躍起避過,身體正好落在葉秋剛剛停靠的那枝椏之上。葉秋再攻過來,墨羽依然毫不還手,再次避開,隻是不斷的向一個方向疾馳,像是要逃跑一般。葉秋見之又是詫異,又是憤怒,在其背後緊追,心中卻極感詫異墨羽這樣做究竟想幹什麼?
墨羽一邊閃避一邊疾馳,終至一片開闊地停了下來落在地上。葉秋也立住,帶著怒意看著墨羽,斥道:“墨羽,你想幹什麼,難道你想空手與老夫過招嗎?”
墨羽淡淡一笑,道:“墨羽豈敢!”說著,終於伸出已結出厚厚的老繭的右手握住劍柄,將那劍輕輕拔出!
寶劍出鞘,葉秋突覺一股寒氣突然襲來,不禁一驚。再仔細看那劍時,隻見墨羽手中那劍遍體通紫,散發出幽幽的紫光,寒氣逼人令人顫栗!劍身出鞘,聲亮清越,極其悅耳卻又似蘊含著無窮殺意!
寶劍一出,萬物肅殺,葉秋看著那劍,臉上頗有些木然,問道:“這是什麼劍?”
“紫電!”墨羽帶著一絲似有似無的笑意回答到!
葉秋微微點點頭,突然大叫道道:“好一把紫電,果然劍如其名,名不虛傳,讓葉秋領教一下!”說著揮起流星劍再次向墨羽猛攻來,墨羽揮劍檔開!
兩劍相交,頓時如一聲霹靂,伴著淙淙流水,虎嘯猿啼,響徹山穀!兩人聽到這聲音,精神都不禁為之一振,開始全力對戰起來!
葉秋心中帶著怒意,劍法狠辣,快似流星,疾如閃電,朝著墨羽諸身要害猛刺,一劍快似一劍不留絲毫空歇!墨羽則緊守門戶,全力應對,將流星劍一一擋開。
葉秋劍法得北方劍派精要,全在“快”字上下功夫,攻起來形如猛獸,大有北方草原上的粗獷豪邁之氣。而中原劍法卻講求內外兼修,身如迅雷心若止水。葉秋的劍尖微顫,好似化作萬點星光,好像數把利劍同時朝著墨羽諸身要穴疾刺,又好似數十支利箭一起射向墨羽。而墨羽飛舞盤旋,如旋風過境,將身體守得密不透風,招招式式,皆恰到好處,當真身與劍合,劍與神合,已至化境。無論葉秋的劍如何快如何準,卻始終無法突破墨羽揮舞紫電形成的紫色光網!
當下兩人一個似萬箭其發的箭陣,一個似如迅疾怒卷的狂風,一攻一守,一刺一檔,攻得如疾風驟雨,守得似淵停嶽峙,隻打得風起雲動,天地變色!
幾十招過後葉秋隻覺手心冒汗,心中漸生焦慮,可墨羽卻依然氣定神閑。葉秋心中驚恐,手下卻不敢有絲毫鬆懈,可是此時已漸感難支,招數便已難使的完美無暇,終於微露破綻!墨羽眼睛雪亮,心下澄明,他電光火石之間瞧準縫隙,倒轉劍頭一劍擊出,在葉秋猛烈的劍光之中一道驚心動魂的紫光劃過,紫電寶劍似有萬斤巨力一般向葉秋猛劈過去!
葉秋猛然招架,嘡啷一聲,葉秋全身一震,一個踉蹌後退幾步,使出千斤墜的功夫這才立定!隻覺虎口生疼,流星劍震蕩不已,葉秋瞧著墨羽,不禁心驚不已。兩人站定,都有些驚鄂的看著對方。葉秋額頭現汗,墨羽也微微喘著氣,墨羽雖贏得一招卻並不輕鬆。回思剛才劍招,隻要自己稍有紕漏,身上早不知被刺了多少透明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