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凝視身高還不到自己肩膀的少女,夜翎心裏很是疼惜,伸手將她額前的幾縷劉海撥到耳後:“玥,你也要答應夜大哥,不要讓自己有事。鳳離殤的謀略、心計和手段都深不可測,如果對上他,你要忍耐,切忌不可鋒芒太露。記住你自己說的話,生存本身就是一種勝利。”
“嗯。”點了點頭,鑫玥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有什麼暖暖的東西在心裏流淌:“我的命硬得很,這世上沒人殺得了我。”
一個時辰後,他們潛到目的地,躲在一棵枝葉茂密的大樹上隱住身形,謹慎觀察出口的動靜。
出口是一片桃林,每株桃樹下都都站著追風騎的人,出口幾乎被桃樹圍滿,也被這些追兵圍滿,迫人的氣勢幾乎驚起了漫天桃花。
蕭百裏負手站在出口的正中,他的頭微微仰起,好似在欣賞夜色。
良久,他緩緩轉向十幾米外那棵大樹,正是夜翎和鑫玥藏身之處:“夜翎,既然來了,何必再躲躲藏藏,出來吧。”
夜翎暗自歎息,他的傷太重,已掩藏不住自己的氣息,回頭看向鑫玥,薄唇輕啟,無聲說道:“我拖住他,有機會你先走。”
玥很聰明,氣息也掩藏得毫無痕跡,自己在她身邊都感覺不到,蕭百裏就更是察覺不到了。
鑫玥握住他的手緊了緊,無聲回道:“不要勉強自己……”
她能夠看出來,在這雙溫潤的眼睛裏,藏著什麼。
那是最溫柔,卻最堅定的守護,鑫玥覺得心口堵得慌……這樣的情意讓她難以承受。
夜翎眉頭展開,化為如陽光般溫暖的笑:“把這個帶在身上。”
將一個小小的藥盒交到她手裏,那是他對這個女子最後的嗬護。
鑫玥輕輕點了點頭,心裏湧起無限的愧疚,夜大哥這麼重的傷,對上蕭百裏,很有可能會喪命……還是連累了他。
夜翎終於有些釋然,強行提起真氣,飛身而下。
身體筆直地站在蕭百裏麵前,手握上腰間的劍鞘,“赤電”緩緩拔出,漫天桃花也無法侵占他身上的那點黑色,冷峻的麵容說不出的傲然。
“這麼重的傷,還要與我動手麼?”蕭百裏悠然一笑,但一雙眸子凜冽犀利,直直對上夜翎。
夜翎不答,但那徒然傾瀉而出的強大殺氣,已是最好的回答。
桃花紛飛,桃樹下的眾人立即飛縱,圍成一個大圈,那圈子裏三層外三層,氣勢森然,圍了個水泄不通。
圈子的正中間,是夜翎、蕭百裏,還有另外兩名高手,正是蕭百裏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右側的中年男子名赫雷,身著褐色綿袍,身材高大魁梧,至少有一米九,麵黑如張飛,濃眉虎目,雙目精光暴現,麵無表情站在那裏,像一座鐵塔一般,甚是威武。
左側,絳紅華衣的年輕男子名秦紹,容貌清秀,五官姣好,自有一股陰柔之氣。
看著夜翎手裏的“赤電”,秦紹眼裏閃過一絲慌亂,隻因他知道,四人裏功夫最弱的就是自己。
夜翎若想突圍,首先選中的會不會就是他?
這想法讓他有些忐忑不安,右腳情不自禁向後退了半步。
但夜翎並沒有看他,這不禁讓他有有些慚愧,繼而生出了強烈的羞惱,夜翎竟沒把他放在眼裏!
就算重傷的夜翎,也沒有將他放在眼裏,還當自己是以前的天之驕子小侯爺嗎?!
夜翎的目光,一直隻盯著蕭百裏,勃發出殺氣的笑容仍是那般眩目,隻是多了幾分譏誚:“秦紹這樣的小人,背信棄義,賣主求榮,可以為了權勢出賣我靖遠侯府,自然也可以為了權勢出賣任何人,你把他留在身邊,以後可得小心。”
他手上的骨節突然發出輕輕的響動,一團黯淡帶血的光華,緩緩凝結於“赤電”之上。
殺氣漫卷,他的心中卻是一片蕭瑟,“血祭”已是他唯一的,也是最後的力量。
“你……”
秦紹剛想發難,蕭百裏便揮手打斷他,淡淡一笑:“良禽擇木而棲,我敢用他,自然就能駕馭他。夜翎,你該向他學學。”
騰騰真氣自他身上溢出,這是蕭百裏即將出手的前兆!
夜翎也笑了,他的笑容很輕,宛如一層波浪,浮在他清俊的臉上,但這清俊卻因眸中的肅殺,而顯得淩厲:“三軍可以奪帥,匹夫不可奪誌,道不同不相為謀!”
殺氣隨著他的笑容,潮水一般湧出,他突然出手。
劍光一閃如赤芒,衝天而起,宛如天狼怒嘯,赤化成一道貫天橫地的火光!
蕭百裏眸中一冷,夜翎生為武林譜排名第一的靖遠候的獨子,心知他全力出手的一擊有多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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