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也是公司的人,認識詹總。不過詹總可能不認識我。”江成介將手放在以寧的腰上,頓時刺進了詹中堯的眼裏,讓他眼眶發疼。
“怎麼回事?”完全忽視江成介,他盯著以寧,語氣裏壓抑著怒意,要她給他一個交代。
以寧和江成介互望一眼,嬌笑道:“詹總,這是……我的丈夫,江成介,我們今天上午已經到民政局扯證了。”
他的手插進褲包裏,用力的握著那小小的絲絨盒子。
“是啊。”江成介將以寧摟得更緊,她也依順的靠近江成介的懷裏,隻聽到江成介說:“我和以寧是同學又是鄰居,她高考完再加上搬家,我們就沒有聯係了。沒想到,在公司裏我們竟然可以再度相遇,詹總,說起來您還是我們的媒人,無論如何,你都要留下來喝我們的喜酒。”
江成介的話他一句都聽不進去。有片刻的怔然,英俊的臉上真正的麵無表情,隔了許久,卻倏然伸出手去,用力握住以寧的手臂,厲聲道:“什麼叫做你和他結婚!?嗯!?”
以寧一掙,卻發現掙不開,也就由他以捏碎自己骨頭的力量抓著自己的手臂,淡淡的道:“結婚的意思是,我要和江成介共度餘生。我們要成立一個家庭,開開心心的生活在一起。”
他的瞳孔舒然間縮小了,狠狠放開她的手臂,轉而扣住她的下頜,用力的抬了起來:“穆以寧你以為我會相信!?你最好不要騙我,自導自演這出戲!!”
“露露。”以寧忍著痛對屋子裏叫了一聲,“幫我把結婚證拿出來一下。”
何露正和關文濤還有以寧請來的朋友裏聊天,聽到以寧的聲音就咕噥著拿了結婚證出來,看到詹中堯的時候,愣一下:“詹、詹中堯。關公!!!”
聽到自己家老婆的尖叫,關文濤走了出來,也是一驚,趕緊抓著詹中堯的手臂,想讓他鬆手。
“阿介,給他看看我和你結婚證。”
江成介將結婚證送到詹中堯麵前。
以寧被他捏得肌肉發疼,依然笑得嫵媚撐著說:“我和他結婚了。”
眸光接觸那紅色的證書,眸光陡然一縮,而後,他隻是看著她,仿佛沒有聽見她說的那句話,臉色愈發鐵青:“我呢?”
她淡笑著無情:“與我無關。”
俊美的臉龐仿佛是大理石雕成的,找不到絲毫情緒波動的痕跡,唯一能聽見的隻有詹中堯的呼吸聲,略略顯得有些重,而以寧幾乎摒著呼吸,微微仰著臉看他,眼睛一瞬不瞬,這是最後一次見麵了,詹中堯,我將你記在心底。
“無關?”
“是的,無關。”
他嗤笑了一聲出來,終是鬆開了捏著她下顎的大掌,靜靜的看了她一眼,唇角抿得愈發的緊,而後,毅然的轉過身,徑直得朝著樓道口走去。以寧站在原地,動也不動,唯獨隻有目光,看著他,直到消失在樓梯間,幾乎是本能的她朝著陽台探出腦袋,在薄暮的夜色下,卻看見他修長的身影拉開了車門,在數分鍾的寧靜後,轎車發動起來,向著遠處去了……
剛才的那場對話仿佛耗盡了以寧所有的力氣,她疲倦的在走廊的塑料凳子上坐下,怔怔的發呆。
關文濤對何露說:“我去看一下老大,你們陪著她。”
何露點頭,蹲在以寧麵前,看著她麵無表情的模樣,不過她看的出來,以寧的咬緊一直都是緊繃的,到底她這樣做是對是錯,誰也說不清楚,可是,就按龍城被襲那件事看來,詹中堯和穆以寧,還是離彼此越遠越好……
許久的沉默後,何露說:“你做得對。”
一句話,讓隱忍至今的情緒仿佛忽然迸裂開,滾燙地油滴落在水麵上,濺得無處不在,她緊緊的抱著何露,無聲的大哭。
這個夏夜十分悶熱。鋼筋水泥的城市裏,聽不到知了的聲音,他點燃了指尖的煙,深深地吸了一口,緩緩吐出時候,清清苦苦的味道彌漫了整個房間。
清洌的煙味在喉間反複繚繞,直到滲透至五髒六腑。
沉靜的沙發上,身體挺得筆直,臉上去以難以掩蓋倦容。一隻香煙燃盡,再度拿起放在茶幾的那包煙,掏出一根,點燃了紅點。
他可以有很多話說,可以侮辱她,詆毀她,讓那個她的新婚丈夫拋棄她。
被那雙筆直閃亮帶著懇求似乎說著“離我遠點”的眼眸盯著,他卻隻有轉身離開這一條路。
指尖的煙灰輕輕墜了一截在潔白柔軟的地毯上,落下一塊四散的汙漬,從褲包裏掏出絲絨的盒子,打開,那潤澤了柔和光芒的戒指擺在他的眼前。
一時之間,竟然嗤嗤的笑了起來,從壓抑低笑到哈哈的大笑,然後,陡然停滯,悄然無聲,大掌扶著額頭,彎起了身體,隻有那男性的寬肩在微微的抖動著。
他們認識多久?不足一個月,他竟然認真的想要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