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傳來了聲音,立刻收斂了情緒,眸色愈發深沉,卻隻是一言不發。
“老大。”關文濤關上門,走進屋子裏,“你怎麼會在穆以寧家裏?”
將煙頭摁滅在煙灰缸中,臉上微露倦容:“車隊在國外拿了方程式賽車的冠軍。”
“對。大概下周就會回來。”關文濤也站起來,走到吧台,將詹中堯珍藏的那些紅酒、白酒給抱了出來,放在茶幾上的時候,他看到那紅色絲絨盒子裏的戒指,不由的看詹中堯一眼。
他背對著關文濤,神情竟有幾分捉摸不清的陰鬱落寞,轉瞬,卻笑了笑:“拿去送給你老婆。”
“算了。給她,估計沒幾天就弄丟了。”將戒指盒關上,丟到一邊,倒上了白酒,5幾年的茅台,真正的陳釀:“我垂涎你這瓶茅台已經很多年了。哈哈。”
“等車隊回來了,約個時間慶功好了。”一兩的小酒杯,捏到手裏,一口幹淨。
“行啊。我也想玩玩賽車。”陪著詹中堯,關文濤也是一口飲盡。
白酒不比紅酒,勁足,辛辣。而紅酒,說的高尚優雅,嗬,不過是笑話。
兩個人沉默的喝著辛辣的白酒,一杯接一杯的幹,不多時,地上已經滿是酒杯,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再去一手拿了三瓶共六瓶過來,關文濤攔過詹中堯的肩頭,臉上發紅,口中酒氣噴薄:“哥們陪你喝個痛快,老大,我知道你心裏難受,心裏難受,咱們就喝。喝個不醉不休……嗝……”
他睨了一眼關文濤,再度碰了杯子。
想來,他這一生,走到這一步,一步一步,愛,恨,複仇,從來都是堅實而清晰。可到了這一刻,他茫然了,眼前灰蒙蒙的一片,該如何走,怎麼走,找不到方向。
在關文濤醉過去以後,有些失焦的眼眸打開絨盒,將戒指取了出來,捏手指間,送到眼前。切割完美,冰涼的黑珍珠和指環,他大概永遠都不可能,給她戴上了。
她是唯一一個讓他如此心疼的人。
他,他隻想好好的愛她,心疼她……她明明心裏明白,還是選擇嫁給別人……
結婚以後,江成介搬到了以寧隔壁的出租屋,所謂做戲做全套。以寧默然的同意了。那一出家裏的婚宴,不過是一場戲罷了。
她不得不挺起精神,將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在新部門的組建上,還記得自己曾經說過:“詹中堯,我想要靠自己,靠自己變成一個配得上你的女兒,我可以和你平等站在一起……”
可是,往事浮雲如煙。
他不知道,她多希望,多希望在看那電視節目的時候,能夠讚同一聲。同時,也是明白,他無法讚同,才不得不走到這一步。
怕?是,怎麼可能可能不怕?怕他時效過了,當以前的記憶全部都回來了,他又該如何的麵對她,麵對自己?
夜裏,抱著他的襯衫,哭得幾乎要岔氣,想在一起,想要拉著你的手,和你站在一起。
那個結,是他的死結,那個死結……無法可解,沒有辦法可以解開……
既然無法可解,那就該做什麼做什麼。以寧發現單簡就是嘴炮黨,具體的實施下來還是要靠她。
還好,之前寬帶組過來的人給她撐著,不然,以寧真的一分鍾掰成五分鍾用都不夠。單簡天天對著電腦說做什麼表格,以寧是小跑的這個部門去一躺,那個部門看一下。辦公設備什麼桌子穩不穩,新電腦試機看有沒有故障,寬帶組那邊麵試通過的幾個人可以幫她,包括安裝一些必要的辦公軟件。
但是其他的就要以寧跑來跑去了,她是一天下來,連去廁所的時間都沒有。唯一能坐下喝點水的機會就是在與其他部門開會的時候。
單簡覺得新的呼叫係統照搬別人有的就可以了,她有以前公司的電銷係統規劃文檔。以寧想得要多一些,除非了前台的,還有後台的,普通組員的權限、組長的權限、主管的權限都要有不同的設置。以寧需要的就是了解每個人的外呼情況,尤其是數據統計這塊,她要得特別詳細。
為此,單簡和以寧吵了很多次,單簡覺得現在沒必要弄得那麼仔細,以寧是認為應該一步到位。
至於和總監開會的時候,總監讓她們彙報情況,單簡馬上搶說:“那我先說好了。”把以寧做的事全部都搶了過去。以寧最後隻能做了詳細的補充,盡管如此,以寧還是防了單簡一手,把自己以後的規劃簡單的做了彙報。總監聽了,和以寧交換了一下意見,單簡臉色很難看,不斷的提出反駁以寧的意見,以她以前的經驗怎麼怎麼著怎麼著……最後就是確定外呼時間暫定是在部門旅遊回來以後。
出了辦公室,單簡問:“為什麼你不和我商量一下以後要做什麼?你是故意的嗎?”
以寧說:“是你故意,還是我故意?單簡,你做了什麼事你心裏很清楚,除了和其他的部門的會議你會出席,我們自己的部門呢?你以為光是用你以前大公司的就一定行嗎?不好意思,既然讓我想,就算是錯的,我也要做了再說,不然我不知道自己錯在什麼地方?我沒有把自己當成高高在上,指使下麵的人做事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