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清了眼下時局,段熠風眼下最應該要想的是今後如何生存下去,而不是去記恨一個千多年以後的人。段熠風來到花無常身旁,湊到他耳邊,小聲問道:“說真的,現在的大周皇帝如何?”花無常又是一愣,幾秒後才小聲答道:“陛下還尚未親政。”段熠風又問道:“皇帝多大了,又中誰主持朝政。”花無常道:“陛下十七歲繼承大統,到如今已有十二載。”段熠風暗道:“十七歲繼位,當了十二年傀儡皇帝,不管這人有無能力,都還是不要去接近才好。”再問道:“你們所使是何種錢幣?可否取一個供參看一下?”花無常摸出一枚錢幣擺於手掌之上供段熠風觀看。段熠風看著對方手中小小銅錢,一拍額頭暗罵道:“為什麼不是明代,就算是宋代也好。你妹的五銖銅錢,這得偷到什麼時候才能發家致富。”雖明知此刻白銀未能流通市麵,段熠風還是問道:“你們不使金銀?”花無常道:“倒也用,隻是多作為觀賞把玩之物,卻不曾用於購物。”致富之路被阻,段熠風也隻能認命,道:“多謝指點,感激不盡。”說完轉身便要離去。花無常見段熠風原本興致頗高,見錢後驟然間便變得意興闌珊,便道:“我等受陛下相邀而來,段兄非常人,若得陛下賞識,大富貴唾手可得。”
段熠風回頭看了花無常一眼,道:“我向來不受他人管束,便是皇帝相招那又如何?”花無常道:“此地人多嘴雜,吵鬧不堪,兄台何不與我尋一處安靜之處喝上幾杯。”段熠風本是不想再理會於他,但想著今後便要在這裏生存,多認識幾個人總是好的,而且眼前這幾人被稱為花家四公子,似乎也頗有地位,至於看了人家老四洗澡之事,隻有兩當事人知情,就算自己想說出去,對方恐怕還會攔著,所以這事不用放在心上。便道:“如此也好,還請花公子帶路。”
花無常領著段熠風出了前廳,沿著段熠風出來時走過的路一路返回,眼見便要到澡堂了,段熠風回頭看了走在最後的洗澡美女一眼,隻是一眼,看得洗澡美女不但滿臉通紅,更是咬牙切齒。再走幾步,到了澡堂牆角,出現一條岔道,一方去往澡堂,另一方是條廊道,不知通向何處,不過料來應該是通往住房一類的箱房。花無常在前往另一方行去,其後幾隨後跟上,不多時,幾人出了廊道,來到一處花苑,進入花苑,花無常首先停下腳步,轉過身來說道:“此處乃是國賓館招待貴賓之所,段兄儀表不凡,武藝超群,正是此間的貴客,今時已晚,不妨先在此間住下,有事留待明日商量不遲。”段熠風暗道:“我武藝超群,這種機密到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都被你看出來了,你才是真正的高人啊!”說道:“此時尚早,不如先說說是何情況也好,不然我還真無法安然在此住下。”花無常道:“段兄既不嫌打攪,那便入屋一敘又有何妨。”於是幾人進屋,無須分賓主而就座,段熠風問道:“花兄是此間主人?”花無常道:“非也,在下與段兄乃是一樣,也是在此間作客,隻家父與此間管事乃是舊識,是以托我兄弟幾人一同招待與會者。”當下為段介紹,原來他們兄妹共四人,花無常是他們的大哥,老二叫花無言,二十三歲,江湖人稱“花癲”,老三叫花無語,二十歲左右,外號“花盜”,而老四便是洗澡美女了,名叫花語馨,年齡最小,觀樣貌大概十六七歲的樣子,她也有個外號,叫作“花香”,花無常在介紹她時,倒是未隱瞞她是女兒身的身份。段熠風道:“原來是半個主人,那便多謝花兄厚愛了。”花無常客氣幾句後,道:“此次陛下招天下英雄來長安,是為選拔東征的先鋒將軍。”
段熠風暗道:“誰信呢?一個沒親政的皇帝,東征不東征的實在是關他屁事,要選拔東征先鋒,那也是攝政王打著皇帝的名號在選拔。不管怎麼樣,一個接近三十歲的皇帝,隻要不傻,就該想著怎麼鏟除攝政王自己親政了,這可是站隊的好時機呀!可這種事一個沒弄好,到時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道:“如此盛事,本該一睹才是,可惜我不日便會離開回家,錯過如此盛會,可惜呀實在可惜!”雖然口中叫著可惜,但他話中的意思在場的人誰都聽得明白,就是不想參與而已。花無常道:“如此確實可惜。”展顏一笑,問道:“話說段兄家鄉乃是在海外,不知段兄是哪國人?”段熠風道:“中國人。”花無常道:“中國,卻是從未聽說過,不知是在何方,距此又有多遠?”段熠風道:“在東方大海的對岸,距此有多遠?呃!以我們那的算法,大概是一萬三千多千米,換作你們這的算法,應該是兩萬多裏。”“一派胡言,這般遠的路途,你是如何過來的?”說話的是花語馨,她聽說有兩萬多裏的海程,自然不信有如此遙遠的距離,而就算有,那段熠風他又是如何過來的。其實不隻是她不信,在場之人除了段熠風這個說謊的人,其他人其實都是不信的,隻是沒說出來而已。段熠風看著對麵都是一臉不信神色的四兄妹,很輕鬆地說道:“我是坐飛機過來的,這有什麼奇怪的?”花無言道:“飛機,何為飛機?”段熠風看了一眼還是第一次開口說話的花家二公子,暗道:“還以為你們兩是啞巴呢,原來會說話呀!”他卻是不知道,這是花家家訓如此,有長輩在,晚輩不得輕易發言,有兄長在,作小弟的不能輕易發言,隻有花語馨是女兒身,又為長輩溺愛,是以是個例外。段熠風道:“一種交通工具,在我們那很常見的。”當下又給幾人灌輸了一下飛機的性能和原理,唬得花家兄妹四人一愣一愣的。
聽完段熠風對飛機的講解,花家兄妹四人很是不淡定了,就是沉穩如他們老大花無常,此時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之色,不禁歎道:“想不到世間竟有如此神物。”花無語也道:“數百人同席,飛越天際,這是何等的神跡。”花語馨滿臉興奮地道:“此物如此神奇,不知你可會造。”段熠風道:“自然不會,便是會此地也無物可用呀!”花語馨聽到說不會,滿臉的興奮之情頓時化作失落,隻聽他小聲嘟囔道:“原來是不會,盡拿不切實際之物來哄人開心。”段熠風道:“飛機是不會造的,但要製造一個可以滑翔於空中的滑翔器卻不是不行,而且你們這的材料便可。”一聽有滑翔器可以製作,花語馨興奮之情再次噴湧而出,一把拉住了段熠風的手臂,道:“我們這便去做可好?”不待段熠風答話,卻聽花無常“嗯哼”了幾聲,花語馨滿臉羞紅地忙鬆開了拉著段熠風手臂的雙手,花無常道:“此間已晚,待日後得空再與段兄相敘,今日便不打攪段兄歇息了。”段熠風道:“如此也好,那我就不送了。”
將依依不舍的花語馨也送出了門,段熠風回到屋中,想起花語馨臨走之前叫喚著定要幫他製作滑翔器,不禁一笑,道:“還是這樣無憂無慮的年紀好,前幾分鍾還要打要殺的,幾分鍾後就可以將之前所有的事都忘記了。”點評了一下少女心性,段熠風又歎道:“想我本是正邁向一朵花的年齡,來這裏後,驟然間就成了別人大叔,這可如何是好?”有句俗語叫作:男人三十一朵花。段熠風此時二十七歲,不正是邁向一朵花的年齡?而之所以說驟然成為了大叔,是因為古代人普遍早婚,除卻童養媳一道不說,一般人家不論男女也是十三四歲就定好了人家,十五六歲便已成婚,像花語馨這種十七歲還未找婆家的乃實屬罕見。憂傷了一會自己由花變渣的年紀後,段熠風開始審視屋中陳設,說實話,他活了二十七年,以前除了在電視中見過這些古色古香的東西外,真實的東西也是接觸過或見過一些,隻是當時是以欣賞藝術品的眼光去審視,和現在的心態可謂完全不同,因為所處的時代不同,其應有的價值也就不同,就好比鋼筋混凝土從林中的一張竹椅,你都可以把它當作是一件藝術品,但你絕不會認為一個普通的玻璃瓶具有什麼價值,而這裏的情況卻是完全反過來的。
找到臥房,段熠風躺在其中的木床上,手中拿著將他帶到此處的鐵牌,想的卻是千多年後的雲鳳飛他們,也不知後來他們怎麼樣了,希望自己的突然失蹤不要給他們帶去麻煩,也希望經過這次,能讓洛飛雄戒掉賭癮,那也就不枉自已這千多年前之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