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異世胡說(1 / 3)

第二日清晨,段熠風睡眼朦朧從床上爬起,迷糊中走出了臥房,來到屋外,初秋難得的微涼晨風讓段熠風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本是想要洗漱一番,驟然想起如今已不是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年代,在這裏,洗臉可以,想要刷牙,卻是做夢,而且昨夜想事太多,以致忘記洗澡便安然入寢。隻是來到一千多年前的第一個夜晚,便改變了每晚必定要洗澡後才能入睡的習性,倒是很快便有了些許古人風範,而適應性之強,亦是可見一斑。

其實卻不是段熠風真不想洗澡,隻是偌大一個國賓館卻隻有一個洗浴之所,便是段熠風從天上落下時不小心砸壞了澡盆之處,而這唯一能洗澡的地方,卻也被自己給破壞了。當然,段熠風也可以和其他人一般自己找個桶打水或叫人打水到房裏來洗,隻是一桶兩桶的,對於一個習慣了淋浴和泡浴的人而言,用桶打水的洗法還不如不洗,所以隻好無奈而被迫的湊合了一個夜晚。看了一眼隻有茶壺水杯的客廳,段熠風搖搖頭,道:“刷牙是沒指望了,還是找個地方洗把臉就走吧。”

背著包,段熠風出了門,沿著去往前廳的路前行,由於是早晨的關係,一路過來遇到的人要比昨晚多。這卻是這時的人習慣使然,在這幾乎沒有夜生活的年代,人們總是早睡早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勤勞的表現,卻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當然也有些人例外,那便是富貴官宦人家,不然史書上又怎會有那麼多昏君庸臣的**留傳後世。段熠風昨夜思考了半夜,最後決定還是不趟這渾水,因為電視中,不管幫誰,不管成與不成,功臣似乎最後都難有好結果,便何況自己就算參與進去,縱使最後成了,自己也還不一定能成為那個功臣。所以最好的選擇便是離開,而離開後再想辦法看能否回到二十一世紀。

一路無阻行至前廳,再看此時前廳中情形,已不複昨夜盛況,此時廳中隻有幾個打掃下人,段熠風找人問清出口方向,邁開大步往外行去。出了國賓館,再次來到街上,與昨夜所見又是不同,隻見熙來攘往,好不熱鬧。步入人群,陣陣叫賣聲傳入耳中,有一種走入了菜市場的感覺,雖是喧囂不絕於耳,卻又另有一種親切之感。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飄蕩,驟聞一聲:“饃饃,熱熱騰騰饃饃。”便讓段熠風想自己已是很久都未進食了,然而就是再餓,隻是此刻身無分文,便是一個饅頭也是買不起,所以隻有忍耐。隻是如此下去也不是辦法,雖第一目標是想方設法回去,但想方設法回去之前似乎得行解決生存問題。可惜他一身本領,在此卻無用武之地,在二十一世紀號稱神偷的他,到了這裏,卻還不如一個小蟊賊。

忍受著腹中饑餓在大街上隨波逐流轉得幾圈,待日上三竿、人潮漸少時,段熠風折身返回了國賓館,由於國賓館乃是招攬天下賢能異士之處,所這裏麵的一切都是免費。段熠風先是飽餐了一頓,然後又回到了原先住過的小院,回到屋中,取下背包打開檢測裏麵的器械,奮鬥那麼多年,如今剩下的也就眼前這些了,而這些也是他在這裏安生立命的本錢了。將裏麵的東西一一取出來檢測,擦拭一遍後再還回包中,用了大概一個小時時間,將一切弄好,將包裹放在了床的裏邊,然後和身躺在床上。

想了一個下午,將眼下的局勢逐漸撥清,也是作了最後決定。在床上躺了一個下午,直到傍晚時分,段熠風才從床上爬起,出了房間,來到前廳,此時華燈初上,廳裏也隻是有少數幾個客人,整個大廳顯空蕩蕩的。段熠風找了個靠中間的位子坐下,招來侍女服務員點了幾個菜和要了一壺酒,說來也巧,這次過來服侍的居然還是昨夜的少女,段熠風點完酒菜,這侍女卻不退下,而是又招來一個同樣年紀的女子,將段熠風點的東西對她說了,另一個女子退下,她卻依然躬身立於一旁,段熠風對她說道:“別站著,坐對麵,我有事問你。”侍女道:“貴客之前,哪有奴婢的位置,奴婢站著答應客官問話便是。”段熠風自然知道古代有一套上下尊卑的道理,如果隻是問幾句普通問話,她要站著便讓她站著好了,可他要問的話可能有點多,而且對他很重要,一個坐著問另一個站著回答卻是有些不方麵,於是道:“讓你坐,你就坐,是不是還要我請你入座。”侍女聽得一驚,忙道:“豈敢當貴客請字,貴客要奴婢坐,奴婢入座便是。隻是若有執事問起,還望貴客替奴婢解說一二。”段熠風道:“這個自然,隻要你好好回答問題,我絕不致為你招來禍端。”見段熠風答應,侍女這才敢施禮坐下,也隻是在段熠風身旁坐下,要她坐到段熠風對麵去,卻無論如何也是不敢的。不多時酒菜送上來了,段熠風又道:“你也和我一起吃些,我吃飯時見不得別人看著。”見對方麵有驚恐之色,接著又道:“你若不用我說請,我自然也會為你開脫。”說著便往一旁挪開些地方,侍女無法,隻得與段熠風同案而食。

說是一起食用,其實侍女多是在照顧段熠風進食,而段熠風也是不急,他來這裏,來吃飯是其中一個原因,還有就是為了打探這個時代的情況,最重要的是來學習這時代的人說話方式。所以一邊自己吃些,一邊也要身邊的侍女跟著自己一起吃,一邊也說些話,若隻看兩人此時的情形,實在不像客人與服務員的模樣,反而像是一對情侶。

屋外天完全黑了,在歌舞大廳中有高燭照耀,卻不覺得什麼,隻有廳中來人漸多,便知一日又過去了,這時又是達官貴人出門風流快活之時。段熠風與侍女同席而坐,本沒什麼,可他本身裝束迥異於常人,身上還背個怪異的包,本身便要惹人多瞧上兩眼,況且他與侍女有說有笑,雖這時之人總將姬妾一類女流當作玩物,卻也不似他這般與之說笑,而是純粹地調笑,是以便又惹人多些注目。如隻是如此,二人自然都不會放在心上,便是多些指指指點點,段熠風也將是視若無睹,而他身邊的侍女雖有些局促,但畢竟自幼訓練有素,卻還是無關緊要。隻是有人指指點點的同時還出言道:“如此尊卑不分,成何體統?”段熠風還是恍若未聞,但他身旁的侍女卻無法再自若從容了,要知在這年代,下人目錄無尊卑者,不但主人可隨意將之處死,便是律法也是不容,事關性命,卻教她一個十六七歲少女如何安然自若?段熠風也是看出了她的擔心,卻又不好出言相勸,隻得說道:“你現在服侍於我,我要你這般服侍,你管他人作甚。”得了段熠風的話,這侍女安心了不少,當下隻一心服侍於段熠風,再不管他人之言語。

享受著身旁美少女盡心服務,一邊觀察著大廳中的情況,今夜來的人倒是比昨夜的多,不僅樓上樓下座位都坐滿了人,便是樓下走道之上,也是站滿了人。段熠風道:“說了這般長時間話,卻還不知姑娘芳名。”就像他所說,兩人坐一起說話已有半天,結果兩人都不知道對方是誰,這天南地北地瞎扯了一通後,段熠風問出這麼一句,如果再配上對方一句“相逢何必曾相識”,那真真的就成了**的前頭戲了。可惜這是在古代,段熠風以現代的泡妞方式以半古半今的話說出來,雖沒有一點違和感,但給這的人聽了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隻聽侍女說道:“奴婢賤名望月,本是不敢說於公子耳前,怕有辱公子清聽,但既蒙公子相詢,自也不可不說。”一句話,讓段熠風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一點曖昧氣氛頃刻間煙消雲散。當然,說了那麼長時間話,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她對段熠風的稱呼已是由客官換作了公子。

此時廳中樂曲開始奏起,一隊舞女進入舞池,隨著曲樂而翩翩起舞。段熠風問道:“此乃國賓館,是招賢納士之所,為何竟每日都是歌舞演奏,而招待之人卻又是本國達官貴人?”侍女望月道:“其中道理奴婢自是不知,不過一向都是如此,還請公子勿放在心上。”段熠風道:“自是不怪,隻是心有疑惑而已。”望月不語,段熠風轉頭看她一眼,隻見她神色淡然,知以她的身份,在這種事上不願也不敢多談,當下自不會勉強,於是換個話題說道:“昨夜聽了百花娘子奏的曲子,很喜歡,今夜為何不見百花娘子?”望月笑著說道:“現今時辰尚早,要聽百花娘子彈的曲子,卻還得過些時候。”段熠風道:“原來如此,還以為她已離開長安,再也聽不到她彈的曲子了。”望月道:“這卻不曾。百花娘子怕是要在長安呆一段時日,隻要她在長安,便會來此彈些曲子。公子若是喜歡,不妨多來聽聽。”段熠風道:“卻不知這百花娘子是何方神聖,好像她與她的曲子都有很大名氣。”望月道:“百花娘子乃是東邊齊國人士,乃是齊國公認第一歌姬,名望自是非比尋常。”段熠風點頭道:“一國公認第一歌姬彈的曲子,自然是要多出來聽聽。”

兩人不鹹不淡地談著無關緊要的閑話,約過得半個小時,百花娘子果然又出來獻曲,她昨夜彈琴,今夜卻換成了琵琶,雖器具不同,但彈奏出來的曲子一樣美妙動聽,讓段熠風這聽多了打擊樂器和電子音樂的現代神偷聽得是大呼過癮。雖然音樂美妙,段熠風也聽得入神,卻不因琵琶之音而忘了此來的初衷,一邊聽曲的同時,也一邊聽旁邊之人的說話聲,如果遇到不明白的地方,便問身旁的望月,而望月如果知道,且無關緊要,便會為段熠風祥加解說。

時間流逝,很快便到了深夜,聽曲賞舞,又有倩婢相傍身側,雖不識彈的什麼曲跳的什麼舞,但能賞心悅目便足矣。唯一不足的是百花娘子唱了幾曲便退下歇息去了,之後再未上台演奏。子時時分,待曲終人散,段熠風謝過了望月後起身離去。回到自己房間,稍作洗瀨後便直接上床睡覺去了。翌日淩晨,段熠風又起了個大早,這倒是個好習慣。隻是這好習慣卻不是有意為之,而隻是被逼無奈,昨夜聽歌賞舞到深夜,但這種程度的深夜隻是對眼前人而言,對於段熠風這現代人來說,其實還不算晚。要知子時也不過是晚上十一點到淩晨一點之間,十一點對一個現代人來說也不過是夜生活才剛開始,而一點也絕對不晚,就段熠風而言,以前就算不出任務,一般也是十二點後才回家睡覺的,而隻要稍微耽擱一點時間,那就至少是一二點了。一個人如果回到了古代,唯一不好的就是一切都是那麼的陌生,而好的方麵,則是之前所有的不良習慣都會得到改善,抽煙可戒,酗酒可戒,就連吸毒,隻要他不認識罌粟花,又或是沒穿錯了地方,都很快就能戒掉,所以養成早睡早起的習慣自然更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