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異世胡說(2 / 3)

段熠風起來後,才發現自己不但起得有點早,而且起來後也是無事可做。但既然起來了,自然不能再回去睡覺,何況就算躺回床上,也不可能再睡得著,所以用過早餐後,段熠風隻好再次背上了他的背包來到了大街上。又開始漫無目的地遊蕩,他依然還是身無分文,但與昨日相比,卻是好得太多了,最起碼不用餓著肚子看見別人吃個饅頭都暗吞口水。而若與昨日相比,今天的大街上也與昨日大有不同,人明顯比昨天多了很多。如果隻是人多些,也沒什麼奇怪的,畢竟大街上不可能每天的人流量都一樣多,或許今天多一點,或許明天又少一點,如果遇到趕集之日,比平常多出一倍的人也並不希奇。隻是今日多出的這些人與一般人裝束大是不同,年齡又都是在二十到四十多歲之間,且都身配武器,如此就大大的不同了。由於當日段熠風一心想著離開這裏為上,所以沒問挑選東征先鋒將軍的日子是哪一天,不過此刻看到這些人,那選拔先鋒將軍的日子便是要到了。

果然,當段熠風在街上晃蕩了一圈後回到國賓館,從大門到前廳,一路走來都是身影,這裏更是人滿為患,就此時這大廳中的人,比昨夜前後來聽過曲的人次還多,而這些人便是在街上見到的那些多出來的人,而且有些人還似曾相識,就是剛才在大街上遇到還相互點過頭的。看著管事的帶著一群雜役來回招呼著剛來的一大幫人,段熠風果斷的離開了這個啁哳的世界,在後方膳堂用過了午飯後回到自己房中,為了晚上的歌舞表演,段熠風躺床上睡了個午覺。也不知睡到了什麼時候,段熠風為一陣吵鬧聲給吵醒了,醒來後就聽到一串腳步聲從屋外傳來,聽聲音是有兩人正往這邊行來,不多時便有人敲門,段熠風大聲問道:“誰呀?”屋外一人道:“是小弟,聽聞段兄外出回來了,便與此間主事楊大人前來探望,如有叨擾,還請段兄莫要見怪。”卻是花無常的聲音,段熠風早知他一定會再來,說道:“既然來了,就算是叨擾了,也請進來吧!”屋外花無常道:“段兄快人快語,那我等也就不客氣了。”接著便是開門聲音,開門後,花無常又道:“楊大人請。”

段熠風整理了一下衣物,然後將包重新背在身後,走出了臥室,正好見到花無常與三十左右男子先後進來,段熠風猜測這男的應該就是這裏主事楊大人了。雖說此人是這裏的主事,但到了這間小屋中,段熠風卻又是主人,也就不講究賓主那套虛禮了,而且就算要講究,段熠風也不懂賓主那套禮儀。各自謙讓幾句相繼入座,段熠風首先問道:“這位就是這裏的主事楊大人吧?”男子道:“不敢當,在下楊堅,小字那羅延,蒙主上信任,添為此間主事。”段熠風聽他道了姓名,不禁內心一震,忙問道:“可是隨國公?”楊堅道:“全蒙皇恩浩蕩,祖上之德,楊堅雖不才,卻也得此爵位。”

自楊堅報了姓名,段熠風心中便已想開了,他也是上過初中的人,學過的曆史雖然忘記得七七八八了,於三國兩晉南北朝之間的曆史傳承和這段時期各國都有哪些人當過皇帝他是不清楚,但隋朝的開國皇帝楊堅卻不可能不知道。隋文帝所建立的功德實不在秦皇、漢武、太宗之下或許沒幾人了解,學過的曆史課本中他也不如秦皇、漢武、太宗這三大帝王來得有名,在後世人的印象中,他這統一南北、創下開皇之治的開國之君甚至還不如他的繼承者隋煬帝一個亡國之君來得有名,但拜他的兒子隋煬帝楊廣和隋唐演義一係列影視作品所賜,隋文帝楊堅也可謂是家喻戶曉的皇帝。當然,他留給後世人印象最深的不是他所創下的功績,而是他怕老婆和被自己兒子殺死。且不管他作為一個皇帝如何,也不管他做了皇帝之後是如何,現在隻要知道,楊堅還是隨國公,將來他會成為隋文帝就行,在段熠風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二十一世紀,有“抱大腿”一詞,而一個還未開國又即將開國的皇帝豈不是所有“大腿”中最粗的那一條?而抱著這條最粗的“大腿”,唯一需要注意的是,這“大腿”實在太粗,一個弄不好就會閃了腰。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段熠風心中已是有的決斷,“大腿”是一定要抱住的,腰也是一定要保護好的,段熠風笑著說道:“雖有浩蕩皇恩和國公祖上功德,但若非實至名歸,這浩蕩的皇恩和祖上的功德恐怕也落不到國公你的頭上。”有道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然而楊堅還未被這記馬屁拍得飄起來,段熠風又道:“可就算是實至名歸,卻也就是那麼回事,以你國公之尊,現在還不是鞍前馬後的為他人效命。有道是一山還有一山高,一山更比一山高。”楊堅道:“壯士所言甚是。世人為富貴而奔波,卻又因富貴而煩惱。”段熠風見他原本臉上還有點笑容,但聽了後麵的話後,臉色卻急轉直下,知他是會錯了意,就說道:“心有求而有所得,是為富貴,有所求而有所得而更有所求,是為妄想。”好在昨天夜裏和婢女望月說了半夜話,對於這個時代的人有了初步的了解,不然還真說不出這麼有水準的話來,不但能說得聽的人雲裏霧裏,就連自己也是莫名其妙。隻見楊堅眉頭緊皺,似在體會段熠風話中之意,又似在琢磨段熠風說這些話的涵義,而段熠風要的正是這樣的效果。

楊堅思緒良久後,突然眉頭展開,道:“先生一席話,堅受益匪淺,多謝先生教誨。”順利糊弄了眼前這未來天子,段熠風又問道:“那國公可知我心中想要的是何種富貴?”楊堅道:“這卻不知,還請賜教。”段熠風道:“天下至富,貴就算了。”段熠風的話,眼前兩人一時都是不能理解,看著兩人作深思狀的表情,段熠風解釋道:“富就是有錢,貴就是有權,對於權力,我不是很熱衷,但是錢的話,我想沒有人會嫌多吧!我心中的富貴和你們理解的富貴有些不同,我想我不是你們這的人,花兄一定已經和國公大人你說過了吧!”花無常這時說道:“段熠兄之事,小弟確已說與楊大人知曉,還望段兄不要見怪。”段熠風道:“自然不怪,就算你不說,我也會說的,你說了反而省了我再說一遍。”花無常笑著道:“段兄氣度非凡,小弟望塵莫及。”段熠風來到這個時代雖然還不到四十八小時,但對於這個時代的人喜歡說些客套的廢話卻是深有體會,不理會花無常,對楊堅道:“你們搞的這事我雖然隻是知道大概情況,但也知道你們真正的意圖,不外乎篡位或者奪權,說說具體情況吧!”

段熠風不喜歡繁瑣地與人兜圈子,但楊堅二人卻更不習慣他這種直接的說話方式,段熠風的話一出口,兩人都是嚇了一跳,花無常更是跑到窗戶前去查看外麵是否有人偷聽,看著一驚一乍的兩人,段熠風道:“放心,外麵沒人。”花無常道:“左近雖無人,卻還是小心些為是。”楊堅也道:“花公子所言甚是,你我之言,萬不可入第四人之耳。”段熠風見二人小心翼翼,雖覺得可笑,但想他們所謀之事,確實該小心些,就道:“是我大意了,下不為例。”

花無常回到座位上,楊堅道:“先生洞若觀火,秋毫中便可得知事情真相,隻是茲事體大,若非萬全,不敢宣諸於口。”段熠風道:“我知道,不過我覺得做事還是直截了當些更好,要對付個把人,直接將人幹掉就可以了,哪用得著商量來商量去這樣麻煩。”楊堅道:“先生所言甚是。此間來的人數不少,楊某且去招呼一二,花兄,你與先生且商量著具體事宜,有結論告知楊某一聲便是。”說著便起身告辭,段熠風也不相留,待楊堅走後,花無常問道:“段兄為何要以言語教楊大人離開?”段熠風道:“我和他不是一個性格的人,他講求穩中求勝,而我做事喜歡速戰速決。”花無常道:“雖兩人做事風格不同,卻未必不能共事,若段兄不願與之合作,也不會說出剛才那一番言論。”段熠風隻是微笑,並不說話,花無常又道:“段兄恐怕是還在想著回去吧!”段熠風道:“這你都看的出來!”花無常道:“有道是故裏難離,段兄有回家的想法乃人之常情,這有何難猜的。”段熠風暗道:“我倒是想回家,但這輩子是可能回不去了。”道:“想不到我們才認識沒多久,你就這麼了解我了。”花無常道:“並非我了解段兄,實乃段兄一早便說過了。”段熠風問道:“我說的話你都信?”花無常反問地道:“你我不過初識,你有何必要欺瞞於我?”段熠風道:“我說我是從東方大海的對岸過來的,這你也信?”花無常道:“自是信了。段兄說話與常人大不相同,好些小弟聽了都是不明白,若非遙遠異域之人,說出的話豈會有如此大分別。”段熠風道:“看來以後在你麵前不能說太多的話,不然就沒有一點秘密了。”花無常笑道:“便是這句,與一般說法也大相徑庭,小弟還得思慮一番,才能得知段兄話中真意。”段熠風也道:“我又何嚐不是如此。”說完,與花無常相視一笑。

其實若隻論語言不同,並不能判斷出一個人的家鄉是在什麼地方,因為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全中國上下各地方言都是數之不盡,甚至有些地方十裏八鄉就有好幾種方言,所以從這一點上根本無法判定一個人是哪裏人,而段熠風說自己是海外之人,雖然語言和著裝上與一般人都不一樣,但要花無常真的相信這樣的說法卻是毫無說服力,花無常之所以選擇相信,是因為他並不在意段熠風是哪裏人,他在意的是段熠風有什麼本事,對他的事是否有幫助。段熠風也知道自己的話沒辦法讓人信服,他之所以說自己是海外人,是因為當時他不想參與到他們的事件當中,後來發現回去的希望不大,就改變了最初的想法,當見到楊堅後,不但確定了自己將來的行進道路,更是表明一下自己的態度,他現在還和花無常討論這些,也隻不過是為了增進彼此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