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對北京提出治理環境汙染的新任務(2 / 2)

怎麼解決這些汙染問題呢?耀邦同誌和大家一齊交談,討論十分熱烈。北京城的多種汙染,水資源的嚴重匱乏,自然生態的長期破壞,令大家心情十分沉重,有的同誌尖銳地提出: 你首鋼為什麼不可以把它遷了呢?如果再繼續發展下去,首都非搬家不行。(1980年4月26日錄音)認清了汙染、生態的嚴重性,議論的辦法也多了。什麼油製氣工藝,淘汰煤用鍋爐,城市煤氣化,電氣化做飯,大規模綠化。最後北京市的同誌又說到統一思想難,機構設置相互掣肘的問題,耀邦同誌是圍繞黨的中心工作,發展生產最積極的一個人,對此他說: 發展生產,我們根本不反對發展生產,不發展生產還叫什麼共產黨員?怎麼個發展法,你往什麼方向嘛!(同上)他還提到《參考消息》有報道說,北京現在“是全世界最髒的城市”。他深受刺激,激動地說: 我們這個落後,就是不搞衛生。不搞衛生叫什麼為人民服務呢?叫什麼社會主義呀,現在這個問題,(就要)尖銳提出來。(同上)我記得很清楚,20世紀80年代前期,北京市對中央書記處對首都建設四項指示的宣傳非常積極,宣傳標語隨處可見,北京發展經濟,辦工業的方向也成為市委、市政府的重點議題。其中讓人最感棘手的一個問題就是“首都鋼鐵公司”的去向。先是有“首鋼遷,還是首都遷”的警報,以後又有“要首鋼,還是要首都”的辯論。1994年,首鋼落下的粉塵,在廠區已是市區的29倍!

應該說,首鋼在1982年試行的“上繳利潤遞增包幹”模式,為國有企業的改革作出了重大貢獻,功不可沒。鋼產量從1978年的145萬噸發展到2005年的972萬噸。2001年申奧成功,我國才真正痛下決心,對首都的汙染進行治理,最後拍板定案——首鋼外遷。首鋼終於在2005年開始向河北唐山曹妃甸搬遷,預計2010年完成搬遷,並和河北鋼廠組成股份公司。曹妃甸碼頭岸邊水深二十多米,離岸500米,水深就達36米,可進30萬噸超級貨輪,企業用地寬闊,就以發展鋼鐵工業來說,唐山曹妃甸也比北京石景山地區優越許多。

父親天生就有一種癖好,就是愛種樹種草。在富強胡同的家中,二十多年以後,他還清楚記得他種過六株葡萄。他種樹的足跡,北至延安,南到西沙,至今在俄羅斯莫斯科的共青林中,還有他在1957年種下的若幹大樹。這次父親乘火車最後來到官廳水庫旁的懷來縣,他又和北京、河北的領導人談起種樹種草的話題。這裏能否種沙打旺、紫皮蒜、核桃、桑樹、蘋果、洋槐、柿子?能否飛機播種樹種、草籽?果樹插條什麼季節最好?

在耀邦同誌看來,全國的綠化和汙染治理都到了刻不容緩的時刻。他認為全國大規模的綠化,對生態環保、農民致富、山河治理都是一種共生共榮,互相促進發展的關係。在懷來縣,他半開玩笑地說: 你們計算一下,要確保多少投資,在三年(內)確實能綠化起來。一個快,一個花錢少。(成功後)高工資加名譽,給你立塊碑。(1980年4月26日錄音)我認為,耀邦同誌這種急切的心情和他治理汙染的心情是完全一致的。

現在北京居民對首都的環保治汙工作是越來越滿意了。到20世紀90年代初,北京市解決了集中供暖,做飯用煤氣、天然氣,不再出現拉閘限電的窘迫局麵,企業也紛紛遷到二環之外,為了環保,還特意在十三陵水庫旁修建了規模不大的“天池”蓄能發電站。我認為黨中央在20世紀80年代初對北京的環保、生態建設的指示,既有國內意義,更有國際意義。建設和環保同步,就商業觀點視之,也是大大節約成本,長遠贏利的後發優勢之策。進入21世紀之後,首都北京的環保生態建設和商業運作上,不遑多讓,更應在世界的產業潮流中,力爭上遊,拚力奪冠。

(原載於《南方周末》2010年5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