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德平如果居民要求更新居住條件、建設新房的願望,成為街道、社區的共識,那麼在市區的規劃範圍內“民建公助”、“公私合營”建房豈不更合理,更合算?土地是現有的,資金是民建公助的,房地產商也可投資,稅費收取也不複雜。這在政府和房地產開發商之間博弈的今天,豈不又走出一條新路?
解決事關國計民生的住宅問題,既要充分發揮市場這隻“看不見之手”的創造性作用,又要有國家必備的保障性製度。隻有同時采用這兩種手段,我國城鄉一體化居民的住宅問題才可望得到解決。何謂“國計民生”?人民的衣食住行用可謂之“民生”,全國上下俱富可謂之“國計”。我認為這種解釋符合曆史唯物主義。
在一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國家,商品房就應充分放手發展,讓市場去調節,從而滿足高收入人群的需要。廉租房則應適應低收入市民的支付能力,以期實現“居者有其屋”的最低社會保障,因為廉租房是生活必需品。經濟適用房則介於商品房和作為生活必需品的廉租房之間。居民用錢買到經濟適用房,即有了產權,可視為商品房,但這類住宅又是政府減免很多稅費賣出的,所以又不能簡單視為商品,不能自由進入市場。須知這是我國城市居民自住的改善房。現在,很多專家學者都希望我國人民的收入逐漸形成兩頭小、中間大的橄欖形結構,如其有理,那麼經濟適用房建設比例就應不斷加大。
20世紀80年代初,中央對北京市的四項指示公布以後,首都的住宅建設又起高潮,那時勁鬆、團結湖、前三門、雙榆樹等小區紛紛落成,高樓大廈讓北京市民的眼睛為之一亮。不久人們眼中的亮光就暗淡了許多,並紛紛稱呼有些小區的高樓為“鬼樓”。因為這些樓房的地下基礎設施沒有接通,無水、無電、無煤氣、無通信設施。一到晚上,整座高樓沒有一點燈光,幢幢樓房如同魔影,不叫“鬼樓”,還能叫什麼?除此之外,糧店、商店、小學、幼兒園、醫院、郵局、公交等地上的生活配套設施沒跟上,住戶不能入住。《北京日報》記者耳寶君同誌,把夜幕中的“鬼樓”寫成“內參”,發送給上級有關部門。
耀邦同誌閱覽此件後,心中有何感慨我不知道。一句嶽陽樓上的對聯,我想似乎可以為他的心緒寫照:“四麵湖山歸眼底,萬家憂樂到心頭。”這還不是花了錢又無使用價值的巨大浪費,拿國計民生開玩笑嗎?他當即提筆給北京市委寫出批示,要求北京將此問題作為突破口,推動各級黨組織認真解決這一問題及人民生活中的其他問題;並馬上召開中央書記處會議,還把記者耳寶君同誌請到會上,專門聽取他的彙報。
當時的北京市委書記段君毅同誌得知“鬼樓”的情況後,也對一些部門漠視群眾利益的官僚主義作風十分惱火。在中央支持下,北京市委在首都的機關幹部中,開展了一場“為人民服務,對人民負責”的大討論,這是一場事關首都國計民生的大計論。會議召開之時,北京市委領導出場,個個麵孔嚴肅、神態凝重。大會的主題、主旨誰不知道?但多少人遺忘了,淡漠了!這次大會震動了全市,“鬼樓”所在地不但迅速地解決了問題,而且對其他部門的扯皮踢球、工作不配合、不協調等消極現象,也是一次嚴厲的批評和督促。這次大討論使北京市幹部的群眾觀點,為人民辦事的作風,對國計民生的重視程度,都有極大的提高。
北京市在計劃經濟時代,所有中央機關、企業、事業單位和本市的住宅問題,都需各自寫出報告,列入國家年度計劃,明確建築麵積、投資金額、建材數量,然後由北京市規劃局、房管局解決規劃、設計、占地等問題。下一步是由北京市建設委員會下達施工任務給建工局,建工局則指定國企施工單位開工。這種建房方式,多數單位利用自有空地,分散建設,住宅東起一區,西起一片,遍地開花,市政基礎設施係統建設跟著樓房跑,人們將此諷為“以線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