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2章 百年世事不勝悲(9)(2 / 3)

最早指責張資平被敵人收買之事,是新加坡的《星洲日報·晨星》1940年4月19日刊登了鬱達夫的文章《“文人”》。文中指出:從這一張同仁合寫成的信中看來,我們可以知道,張資平在上海被敵人收買的事情,確是事實了。本來,我們是最不願意聽到認識的舊日友人,有這一種喪盡天良的行為的。譬如周作人的附逆,我們在初期,也每以為是不確,是敵人故意放造的謠言。但日久見人心,實在是中國人千古洗不掉的羞恥事,以春秋的筆法來下評語,他們該比被收買的土匪和政客,都應罪加一等。

1947年5月,張資平因“漢奸罪”被國民黨司法機關逮捕,後經交保獲釋。

1948年3月20日,張資平連去兩封信給胡適,並附上他的辯明書,要求胡適為他辯白,請求胡適將他的《我之辯明》轉送給陳立夫。

胡適並沒有為他申辯,所以1948年4月國民黨上海法院判處張資平有期徒刑一年零三個月。張資平不服,提出上訴。1949年1月,國民黨上海最高法院特種刑事庭裁決:撤銷原判,發還上海高等法院重新審理。

張資平最後雖未被國民黨上海高等法院判為“漢奸罪”,但在上海無業可從,隻好靠翻譯一些東西來維持生活。

1949年10月後,張資平因“漢奸文人”的臭名聲,難於尋覓一份工作。

1953年,他找到當時上海市副市長潘漢年。潘漢年曾是創造社成員,於是由潘漢年介紹到上海市振民補習學校(現上海市成都二中前身)教書。1955年6月,潘漢年因“反革命事件”,被上海市公安局逮捕。在審查張資平的“漢奸文人”罪行後,1958年9月,上海市中級人民法院判處張資平有期徒刑20年。1959年12月2日,張資平病死在勞改農場。

胡蘭成

胡蘭成,1906年出生於中國浙江省嵊縣鄉下,家貧,少時接受過傳統私塾教育。1927年曾在燕京大學旁聽課程,1937年3月受汪精衛之邀請,任上海《中華日報》總主筆。上海淪陷後,胡蘭成又被調到香港任《南華日報》主筆,1939年12月正式前往南京任汪偽政權宣傳部次長、偽行政院法製局長、《大楚報》主筆,成了可恥的文化漢奸。1943年與張愛玲結識相戀,1944與張愛玲結婚,一紙婚書上寫著:“胡蘭成張愛玲簽訂終身,結為夫婦,願使歲月靜好,現世安穩。”然而,1947年兩人就離婚了。抗戰勝利後,胡蘭成居然靠東躲西藏,逃過了審判,後亡命日本。

胡蘭成作為文化漢奸有多麼無恥,可從其所著的《今生今世》中看得很清楚:

在汪偽政府官場失意後,他直接投向日本人,為日本兵作戰場報告,與日本大將促膝談心,最為喪心病狂的是,在日皇宣布投降後,他居然勸阻日軍投降,並妄想擁兵割據另開新局。

更有甚者,胡著《山河歲月》中,“抗戰歲月”那章一上來就說:抗戰是非常偉大的,它把戰前十年間種種奢侈的小氣的造作都掃蕩了,於是中華民國便非常清真。所以日本侵華導致的慘烈抗戰,其實對“奢侈小氣造作”的中國是好的。

他以流亡學生舉例:中國人是喜歡在日月山川裏行走的,戰時沿途特別好風景,許多沒有到過的地方都去到了。除了工廠內遷與走單幫,學校亦遷到內地,年輕學生連同婉媚的少女渡溪越嶺,長亭短亭的走,好像梁山伯祝英台唱的:“過了一關又一關,前麵來到紫金山。紫金山上般般有,缺少鮮花共牡丹。”但她們的人就是那鮮花與牡丹。她們都是各有好家鄉的,卻能夠不貪戀。

對逃難的夫妻他這樣描寫:“還有攜眷逃難的,及去重慶投效抗戰的,憂患這樣大,心思這樣堅,他們反會沒有悲憤,沒有營謀掛念,天涯道路,隻更愛惜起眼前的人來。”

在胡蘭成看來,這些中國男女老少都該感謝日本侵略,否則年輕人哪有機會郊遊戀愛,夫妻感情也不會分外深重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在這三個文化漢奸中,生活作風最差的當屬胡蘭成。《今生今世》是胡蘭成的自傳體作品,裏麵寫了與胡蘭成有關係的8個女人,除了後來染病的全慧文及被張愛玲取而代之的應英娣(歌女小白楊),其他的6位,書中所占篇幅竟大致相同,平均用力到如此,胡蘭成還是應了他不做選擇的話。這8個女子中,有民間女子5位,分別是發妻玉鳳、女教師全慧文、護士小周、斯家小娘範秀美、日本女子一枝。剩下的3位,一是紅歌女,一是臨水照花的才女張愛玲,還有一位,最後則與胡蘭成在日本生死相守,終老於歲月。這個女子比起張愛玲的不尋常來,竟絲毫也不遜色,她便是原來上海灘黑幫老大吳四寶的壓寨夫人、上海灘的大姐大佘愛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