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三十九(1 / 2)

魔君陛下應邀來赴南域國主的壽宴,輕車簡從,除了最受倚重的大將軍澤天和一隊精銳親兵之外,隻另帶了個小娃娃。

小娃娃……

負責招待魔君及其隨行人員的內侍官拿著提前收到的人員名單,苦著臉思索了兩天,最終苦著臉登了指揮使的門求指點迷津。

“指揮使大人,您前不久才去過邶都的,可知魔君帶來的這小娃娃是個什麼身份?聽說魔君對他疼愛有加,難道是他才生的兒子?”

淵崢清楚重璋一時半會兒生不出兒子,但還是繞到後院去問了問覆顏,才最終按她的意思給了個建議:“沒聽說魔君生了兒子,不過既然疼愛有加,那就跟澤天大將軍一樣的等級招待吧。”

內侍官忙著布置好魔君下榻的宮室時,魔君陛下的車隊也已經到了南域城門外。

魔君畢竟是魔君,就算是輕車簡從,氣勢也足到不能再足——

朗朗晴空中,一列車隊踏空而來,被馬蹄踏破的雲霞再被車輪碾過,碎成隨風飄散的殘絮。前麵打頭的幾輛馬車分列兩側落地,震起不少風沙煙塵,隨後才見車隊中顯出一輛搶眼的華麗馬車,烈焰馬蹄下踏火,在車身耀眼的反光中攜著烈焰熱浪緩緩平穩落地。

強烈的震懾感仿佛隨著馬車的下落而越發難以忽略,烈焰馬狂躁不安的嘶鳴刨蹄,熱浪卷挾著劇烈沙塵,如同沙塵暴一般劈頭蓋臉的朝城門眾人刮過來。

烈焰裹著高溫把風沙塵土都烤得滾燙,其方向之精準目標之明確,說不是故意的都對不起城門外這麼多雙雪亮的眼睛。

澤天已經打開車門,重璋好整以暇的歪在車裏看著,隻見城門處拔地而起一道結界,隨即一股氣浪如無形的屏障,將刮過來的熱浪和沙塵悉數壓下,順帶還不客氣的滅了烈焰馬蹄子上的火。

沙塵平息後,淵崢收了結界,看著走過來的魔君陛下,又是冷峻的指揮使模樣:“雖然還是暮春,但南方早熱,陛下的烈焰馬車怕不太適合在南域使喚。”

冷冷的話音落下,兩方人馬都隱隱有些騷動,重璋卻完全不以為意似的,到了淵崢跟前攏起袖子微笑:“指揮使說得有道理。”

微笑裏卻不帶任何笑意,淵崢坦然迎著他目光,然後才垂眼不緊不慢的行了禮。

第一回合,算是打了個平手。

城門處在第一回合的時候,覆顏正吸著鼻子走在皇宮回廊裏。

輕寒薄暖暮春天,向來於增減衣物不太有概念的覆顏便一不小心鼻塞流涕了。她本來是打算借這個理由進宮跟商梁提前拜個壽,然後以透明姿態等開宴打包些她中意的食物回家慢慢吃,不在宮裏久留免得惹是非的。

誰想老天跟她過不去,回廊走到一半就遇上商嬈。

自覆顏回了南域,商嬈就一直閉門不出的“養病”,這麼些時日了她們姐妹倆還是頭一回碰上。

“大祭司還有個雙生妹妹”的事情在南域已經作為重磅消息家喻戶曉了,但因為沒有其他更多的消息透露出來,眾人便隻能透過現象斷章取義,認定“被送走的”妹妹一定是弱的那一方。

兩人在回廊裏迎頭碰上,兩邊領路的宮侍都有些尷尬無措。

商嬈看著麵前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卻透出跟自己完全不一樣的神采,眼中閃過一絲恨意,麵上卻嫣然一笑,拿捏起大度的做派:“難得見著妹妹,趁著天還早,我們一旁敘敘話吧?”

親昵和氣的語氣好像真的是體己姐妹,幾個宮侍明顯鬆了口氣。

覆顏挑挑眉:“好。”

屏退了宮侍,兩人走到回廊一角,覆顏抄手靠到廊柱上:“不知姐姐想跟我說些什麼?”

姐姐兩個字太過生疏,覆顏別扭得險些咬著自己舌頭。

商嬈還是微微含笑的神色,果然一副淑女派的樣子,目光慢悠悠打量覆顏一圈,柔聲細語道:“你當年不是死了麼,怎麼不死透了永遠別回來。”

雖然早已經徹底撕破臉,但商嬈如此直白還是讓覆顏有些意外。不過這樣倒是比商嬈以前含沙射影指桑罵槐的要好應答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