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在覆顏考慮是把握著的淵崢的那隻手狠掐一把,還是把他另一隻手一起握了再狠掐一把的時候,重璋涼涼的聲音飄過來:“兩位原來情深至此。”
雖然重璋現在的表情完全達到覆顏的預期,但他冰冷的目光和氣場還是讓她心裏莫名發虛。一陣小風吹過,巴在她手臂上的小喳抖了抖毛嘰了一聲,證明她感受到的並不是主觀錯覺。
重璋循聲看向巴著覆顏半天不放的小喳,終於想起來它好像並不是對初次見麵的生人也這樣黏著不放的性情,目光順著小喳沿著覆顏手臂回到她臉上時,微微眯了眯眼。
覆顏差點都忘了小喳還在她手上,忙把它扒拉下來,一道術法將它隔空送回了重璋肩頭,假笑道:“陛下這隻小狐狸真是討人喜歡。”
被強製遣返的小喳委委屈屈的看著覆顏,嗓子裏發出一陣嗚咽。覆顏向來對小喳這樣沒有抵抗力,無奈不能讓重璋看出來,在心裏念了一聲蒼天,趕緊胡亂找個由頭拉著淵崢撤了。
由於突發的這場變故,當晚的大宴被臨時取消,擇日再辦。商梁對重璋表示了深切的歉意,並責令禦馬司的大小官員全力照料魔君陛下“不幸落水”的幾匹烈焰馬,不得有半點閃失——烈焰馬不可輕易碰水,若是整個泡進水裏更是容易寒氣入體,好些的情況是風寒腹瀉,養個一月半月的能養回來,差些的情況是身體衰竭難以複原,甚至可能一命嗚呼。
烈焰馬,尤其給魔君拉車的禦馬,要真的嗚呼掉了還真是不知道去哪裏給他找可以等價替換的馬匹。
而重璋也十分領商梁的情,承了他的歉意之後,隻提了一個要求:“烈焰馬是誰弄下水的,便由誰來照料吧,這樣更顯得有誠意些。”
覆顏剛跟淵崢回到他府邸,皇宮裏就追過來一道詔書。她對著手裏的詔書看了好幾遍,才意識到自己在未來不短的時間裏將成為一個馬夫。
“我靠,也不想想我是為什麼把它們弄下水,他把大祭司劈成那樣怎麼沒人出來說兩句?”
而淵崢還在消化覆顏路上告訴他的陳年舊事,沒接她的話:“你竟然在重璋發兵前幾十年就認識他了?”
覆顏把罵人的氣勢收了收:“那時我不知道他是誰,隻是出去逛時常常遇到便熟了,他發兵到城下我才知道他是魔君。以前還當他是個難得的對手……”
後麵的話不說了,隻重重把詔書搓成一團扔到旁邊桌上。
跟重璋的糾葛,覆顏最終隻告訴了淵崢一部分。至於感情部分麼,她實在覺得自己丟不起這個人拿出來分享,指不定要被淵崢怎麼奚落嘲諷。
淵崢看她半天,神色明明複雜,卻沒說什麼,起身泡完一道新茶才慢悠悠道:“你從來都是這樣,看人愛信表麵,當年商嬈你也覺得她不能怎麼樣你,原來還有重璋這一檔事。”
看,光說了一部分都被這麼念了。
覆顏被說得有些沒麵子,奈何沒什麼反駁的話,幹脆胡攪蠻纏使性子:“那我從來看你都覺得你很好啊,難道其實你不是?”
淵崢倒茶的動作悠悠一收,聲音裏帶了點笑:“我自然不同。”
“哎喲,你還真敢這麼接。”覆顏受不了的搶了淵崢新倒的茶,憤憤然喝了一口,被燙得抽了口涼氣。
淵崢見狀把她的杯子拿過來涼了涼,再把壺裏的熱茶兌了些進去,遞回她手裏:“隻是讓你以後多留心罷了。人心要都這麼容易被看穿,你當年也不會混到那種地步。”
碎碎念的奚落語氣比剛才更甚,覆顏這次卻沒出聲,淵崢有些意外的看了她兩眼,沒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