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曄望著琴姬精致的妝容被雨水衝花,現出狼狽而懊惱的神情,笑道:“今日的琴音比起往日,似乎更動聽了。”

琴姬聽著欣喜不已,狼狽的麵容盡是喜色,顯得非常怪異。她覺得能得到王爺的誇獎,淋一場雨,值了。隻可惜,她的笑容隻維持了不到片刻。

南宮曄又道:“可惜,仍不夠!本王在想,若本王再狠心一些,或許琴姬你的琴音,就能音韻魂三者俱全了,如此才對得起你‘江南第一琴’的稱號!”說罷對著旁邊的侍衛使了個眼色,那兩名侍衛立刻向琴姬走去。

琴姬還未回過神來,便已被侍衛揪了起來,往地上一扔,頓時,與地麵撞擊的疼痛使得她痛呼出聲,睜大雙眼,含著萬分委屈的淚水,幽幽道:“王爺——!琴姬做錯了什麼事,王爺為什麼要這樣對待琴姬?”

南宮曄冷笑道:“你是在問本王嗎?你做了什麼事,你自己不是更清楚!”

琴姬麵色白了幾分,強作鎮定,道:“琴姬不明白王爺的意思。”

南宮曄上前幾步,眸光遽然淩厲,沉聲道:“不明白?哼!你以為,這王府有什麼事情能瞞得過本王的眼睛!琴姬,你可真是太不聰明了,明知本王的忌諱,竟還敢將她引到朝憶苑,你這是在找死!”話語愈到最後愈是陰沉冷厲,繼續道:“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竟利用唯一的親人!本王最痛恨的就是你這種人!”

琴姬不禁打了個冷顫,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恐懼感。他連這個也知道?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心知再辯解也無用,便顫聲道:“王爺準備……如何處置琴姬?”

南宮曄麵無表情,目光看向她撐在地上的十指,淡淡道:“既然是你引她過去的,那她未受完的刑罰就由你代她受了吧!”他說話的語氣就如同喝一杯水那樣平淡自然,卻讓琴姬的麵容霎那間變得慘白,眼中也盛滿著驚恐的神色。連忙將雙手藏在身後,大聲哀求道:“不要!王爺,你饒了我這一次吧,求您了,您知道琴姬最珍惜的就是這雙手,沒有了手,琴姬今後還怎麼彈琴給王爺聽啊?”明知哀求無用,卻仍然忍不住想要試試,畢竟,王爺是喜歡聽她彈琴的,也許可以網開一麵也說不定呢。

南宮曄輕蔑的看了她一眼,也不出聲。

見他不為所動,她更是慌了神,大聲喊道:“王爺,琴姬可是王上賜給您的,你這麼做也不怕王上怪罪嗎?”

南宮曄忽然笑了起來,嘲諷道:“你想拿王上來壓本王?哼!你以為本王不知他為何將你賜給本王?!像你這樣的女人,他後宮有的是!”說完對侍衛使了個眼色,便瀟灑的轉身離去,不理會身後傳來的淒厲無比的慘叫聲。

回到朝翔苑,下了幾日的陰雨忽然間停了下來,南宮曄的心情似乎也跟著有所好轉。

這時,長風忽然出現,對著他恭敬道:“稟王爺,狼崖山底的石屋有消息傳來,兩日前那裏曾出現過一個蒙麵的白衣女子。”

南宮曄一愣,隨後麵現喜色,道:“她可進了石屋?”

長風道:“沒有,隻是站在崖底,朝著石屋的方向看了一會兒,我們的人曾上前問她是不是當年石屋裏的那個女孩,她沒有回答就離開了。”

南宮曄頓時笑了,沒有回答就對了,以她的性子自然是不會回答。隨即道:“找到她的落腳點了嗎?”

長風低下頭去,麵含羞愧之色,道:“我們的人……跟丟了。”

南宮曄臉色一變,沉聲道:“廢物!怎麼跟丟的?”

長風低聲道:“他們跟著那女子到了一個樹林,誰曾想那樹林裏竟迷霧重重,一進去,那女子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我們的人轉了好久才轉出那個樹林。”

南宮曄一怔,幾乎忘了她還懂得布陣!如此,跟丟也算是正常。不禁輕歎了一口氣,她一消失就是十年,如今很不容易才出現一次卻又失去了蹤跡。於是道:“吩咐下去,若再發現她的蹤跡,不準現身。立即稟報便是。”轉而似又想起了什麼,問道:“她,身上的傷可好些了?”

長風愣了下,想了想才明白過來,道:“齊先生說,王妃傷及筋骨,需要好好修養一陣子。”

南宮曄點了點頭讓長風退了下去。

這一日,春光明媚,南宮曄下朝回王府時路過一座園子,裏麵竟有悠揚的琴聲傳來,曲調與那日聖心湖聽到的有些相似,卻又不完全相同,不禁問道:“這園子裏住的什麼人?”

長風連忙道:“這座園子以前的主人姓董,家境還算殷實,但不知什麼原因,前兩日突然變賣了所有家產,舉家遷出了京都城。後來,這座園子就改名為‘千色園’,園子的新主人,似乎是一名年輕女子,她的來曆目前還不是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