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曄沉聲道:“要知其目的,必先查清其身份。”說罷,似想起了什麼,神色間忽然變得有些哀傷,道:“長風,你可知,如陌與朝惜苑的那個女人長得一模一樣,本王真希望,她們之間沒有任何關聯。”無論他是出於何種原因對她好,她也都是他第一個想要好好對待的女子,希望她莫要讓他失望才好,否則,他也無法預料自己將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因為而他此生最痛恨的,便是欺騙和背叛。

長風垂首靜靜的立在一旁,並未答話。他知道王爺並不需要他的回答,他隻是需要有一個人在旁邊傾聽罷了。

夜幕低垂,房間裏撒了一地的冷月,南宮曄沒再過來看她。如陌安靜的躺在床上,有些迷茫,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麼,明明她想要的已唾手可得,為何又要刻意的毀壞,她到底在期待著什麼呢?如今這個世間,還有什麼是值得她所期待的?

她從來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清楚地明白所做的每一件事情的最終目的,唯有這一次,她對自己的所作所為竟犯起了糊塗。為了一個目標,她竟不停地在原地轉圈子,到如今,那目標究竟還是不是她最終的目的,她竟然無法肯定了!

如陌苦笑著歎息。

夜已深,困意襲來,她才漸漸睡了去。似乎沒過多久,又似乎過了很久,朦朧之中,她依稀感覺到有人在接近,沒有腳步聲,隻有很淺的呼吸,淺到讓人幾乎以為是錯覺,但她卻很清楚,這是絕頂高手之間才會有的感應。

她驀然清醒,睡意全無。卻仍然雙目緊閉。

近了,再近了……

如陌心中暗哼一聲,唇角浮出一絲不屑的笑容,亦不動聲色,暗暗凝聚真氣。

感覺到來人慢慢移至床前,便停住不動,身上並無殺氣,似乎也沒什麼敵意。於是,如陌低聲問道:“誰?”

那人並沒有立即答話。

如陌雖心中疑惑卻不動聲色,沉默了半響,來人方低聲道:“是我!”他嗓音沙啞暗沉。

“殘歌?!”如陌立即坐了起來,由於動作過猛,傷口處傳來一陣鑽心的疼,想必是傷口被撕裂了,她不由得悶哼一聲,暗道:關節處果然比其它地方脆弱一些。然後緊咬下唇。她並非感覺不到疼痛,隻是習慣了忽略,身體上的傷無論多痛總會痊愈,可心裏的傷,那會是一輩子。

殘歌聽她一聲悶哼,臉色立變,立刻撩開床幔,沉聲責怪道:“好好躺著,起來做什麼?”

如陌無所謂的苦笑搖頭,道:“不妨事。你幾時回來的?沁貞怎麼也沒來告訴我。”

殘歌看了看她,垂眸道:“不怪她,我接到你受傷的消息,直接過來的。”沒人知道他回來,她自然不可能收到消息。說著便扶她躺下,自己則立在一旁。

如陌問道:“事情辦得如何了,可還順利?”

殘歌略做思索,方道:“還好,隻是剛發展,目前還不是很穩定。”

如陌點了點頭,道:“恩,這些日子,你多照應下那邊,爭取在兩個月之內將主力遷過去。”

殘歌劍眉輕蹙,道:“兩個月……好。”緊是緊了些,不過……也不是不可能。

如陌偏過頭,望著他道:“你不問我為何要去擴到金國?”

殘歌沉默片刻道:“你有你的理由。”

如陌一愣,隨即輕輕笑了起來,望著他的眼睛,輕聲道:“殘歌,謝謝你的信任!”頓了頓,又道:“也謝謝你的正吟!”她的聲音飽含著無比的真誠。她很少向人道謝,可殘歌不同!正吟是她一直以來想要的,她找了三年都沒有找到,殘歌拿到正吟必定費了很大周章,她雖然待人冷淡,卻不是一個不知好歹的人。

黑暗中,看不清殘歌的神色,隻見他將頭轉了過去,淡淡道:“順便而已,你喜歡就好!”

如陌淺淺一笑,低聲道:“殘歌,你跟著我,有兩年了吧。”

殘歌微愣,隨即回道:“是兩年零一個月又二十三日。”

如陌一愣,心中微微詫異,張了張口,什麼也沒說出來。他記得這麼清楚嗎?隨即釋然一笑,道:“等這件事情結束後,你就自由了。”

殘歌身子猛然一僵,半響未出聲,也不回頭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