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有雪兮沉蕭瑟,中州有劍兮名冰魄。”
據說春秋鬼穀子曾將當時異邪之劍網羅搜集,將之記錄成書,名為“邪兵卷”卷上所收集的劍都曾是鑄劍名匠作品,但是這些劍往往異邪,是以多半為人所棄。
“邪兵卷”所載之劍,恰好有一柄名為“冰魄”,據說楚莊王曾將此劍置於宮中,盛夏之日,宮中清涼如秋,後來楚被秦滅,此劍不知所蹤。
楊煙愕然半晌,才搖搖頭,道:“好劍。”
劍刃厲嘯!
這個人將手中長劍一揮,寒風自劍刃中間的那道縫中吹過,發出一陣刺耳的厲嘯,猶如北風淩冽,聽來已有刺骨之意。
這人的出手劍看起來雖然很慢,然而下一刻這柄劍已指到楊煙麵前,被楊煙一劍擋住,發出“哐”的一聲脆響。
楊煙揮劍擋住對方劍刃,麵色不變,手腕一抖,變招劃出,直奔對麵咽喉,對方並沒有閃避,將長劍一提,也向楊煙咽喉割去。楊煙若不收手,自然可以傷他,但是對方長劍也勢必割傷自己,所以楊煙猛地抖手,抽劍回擊,又一下碰上對方劍刃,兩柄劍糾纏在一起,發出嘶嘶摩擦的聲音。
楊煙身形向後大展,他現在急著出城,若在此纏鬥,司命的人再來上幾個他便再也沒有機會出城了,是以他這一招交上疾退,向前劃出一劍,身形大動,烏衣向麵前獵獵招展,自己已退了數丈長遠。
這個人卻沒有追擊,隻是站在原地看著楊煙的消失在樓宇間,嘴角掛上了一絲冷笑,收起劍向大街另一邊走去。
這個人的目光看向一處窗戶,大街另一邊的一處樓中,有個人麵無表情的向這個人點了點頭。
楊煙見那人並不追擊,心中似乎也頗為奇怪,他自乘風樓出來,身在城北,出城最快的地方自然就是一路向北。此刻王世充與李密正在城南交戰,兵力大半集中在城南,城北剛好有空隙,楊煙出城正好。
是以他一路向北而去,因為城外交戰的緣故,城中大街上沒有幾個人,楊煙一個人在大街上飛縱,眼見城北城牆距離自己已然不過一裏,他加快腳步,向城牆處飛縱而去。
遠遠望去,徽安門顯得高深莫測,徽安門大街寬闊筆直,大氣蕭瑟。
道政坊邊擺了許多小攤,攤主們此刻差不多都聚集在了坊內一處茶樓中喝茶,是以隻有這些小攤擺著,看起來詭惑不已。
楊煙看著這般平靜的街道,心中反而湧上了一絲不安之色,那些兩邊擺著的小攤不知怎麼看起來那麼詭異。
不安歸不安,楊煙腳下還是絲毫不停,向徽安門飛縱而去。
他身子剛剛越過第一個小攤——這個小攤上擺的是糖葫蘆,上麵薄薄的掛著白色的一層寒霜,滿滿的插在一個小車上,看起來誘人的很。
楊煙偏過頭看了這些糖葫蘆一眼,身子躍了過去,他的臉色猛的一沉。
他身上的烏衣雖然寬大,然而他分明感覺到有一股極細的線擋在了自己胸前,立馬斷成了兩半。
楊煙沒有多想,立馬著地向前滾去。
與此同時,兩邊的糖葫蘆車上猛地射出了無數羽箭,這些羽箭細小精悍,破空之聲一時不絕於耳,數十隻羽箭向兩邊程扇形射出,將楊煙方才掠過的地方釘的密密麻麻。
楊煙還沒來的急喘口氣,他貼地向前滾去,隻滾出了數尺,堪堪避開了射來的那些羽箭,眼神瞥了一眼前方,瞳孔猛地收縮,他大喝一聲,伸出右掌在地下大力一拍,地上的雪渣被他的掌力激蕩,爆開了一蓬雪浪,向四周卷了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