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一眼輪值牌上寫著的幾句話,每個字都認識。鄭磊很高興,自己也算是識字了。他又讀了一遍:“不得爭吵、傷人、毀物、盜竊,不得丟棄垃圾、隨地便溺吐痰,不得放養畜禽,住處生火。違犯者罰糧一斤或更多。”
臨時村裏到處都是規矩,村口就立著一塊木牌,寫了大大的民約兩字,下麵的內容半文半白,倒也容易看懂。
民約
定居本村之人,不限男女老幼,共同執行此約。
一、未經本人和律法許可,任何人不得進入自購或租賃的民宅。住戶可采取一切措施,後果進入者自負。
二、成年者或成親之人自為一戶,自覓居所,自置田產,自支所獲,任何人不得幹涉。
三、公共場所,不得妄為,尊重他人,珍惜公物。盜竊、傷人、淩辱、毀損物品等,須判賠償和服勞役若幹。判罰須依律法列明之法則執行。法則所無,不能判罰。
四、無論男女老幼,百人為一甲,選甲長一。甲長為一甲居民提供服務。
不知是不是民約的約束,村子裏很太平。雖然幾乎家家都帶著鍋,但是規定窩棚隻能住人,燒飯必須到幾個專門搭出來的廚房裏做。這些廚房都與窩棚有一定距離,就算是失火也不至於引起蔓延。鄭磊滿意地看到除了廚房,沒有別的地方冒煙。前幾在廚房前麵排隊的情況現在也沒了,這還得歸功於魏敏看上的那個寡婦。她去跟排隊的人家商量,把糧食交給她一起燒煮,每戶人家隻收一口那麼點飯食作為酬勞。積少成多,這婆娘自己的口糧一點也不用動了。她還有本事去找錢二做了幾個大大的蒸籠,各家的紅薯自成一堆,大米各裝一碗,一點也不會搞混。
自從這婆娘開始幹活,原來守在廚房的警衛隊也不來了。以前每戶人家做好飯,都要警衛隊查看過是不是把灶台抹幹淨了,有沒有清理爐灰,現在都是魏敏家的寡婦的事情。
鄭磊搖搖頭,覺得魏敏家的寡婦這個叫法很沒道理卻又很對。廚房周圍稍微有點擁擠,那是各家各戶在拿自己的糧食,也不算什麼。隻是一個男人打自己的女兒有點狠,一腳踢過去,孩哭聲都沒了。不就是紅薯沒端穩掉地上了麼,這王權怎麼打自己的孩子跟打偷一樣。鄭磊再搖搖頭,離開了廚房朝廁所走去。
村子最下遊的廁所那邊最是髒亂,老是有人嫌擁擠不肯排隊,就在外麵便溺,劉遙來過幾次了,所以近來警衛隊的人都改在那邊盯著,自己也得去看看。鄭磊知道警衛有一個規則寫在每個人的警衛腰牌上:“凡輪值所報違規不能製止者,警衛同坐其責。”所以警衛對髒亂非常重視,他們才不願有人把屎拉在外麵而被責罰。這是也是鄭磊的責任,因為輪值牌正麵也寫著一行字,那是輪值的責任:“凡有人違規而輪值者未現,同坐其責。”
“奶奶地你們拉屎都要我管著。”鄭磊一邊捶這背,一邊憤憤不平地朝著廁所走去,似乎完全忘記了自己也在廁所裏人多的時候找個草叢裏就拉了的事情。
“你怎麼不去製止他!”突然一聲爆喝在他耳邊想起,仿佛是個女人的聲音。抬頭一看,就見姚英那憤怒的臉,同時還看到梅夫人一陣風一樣衝到王權身邊,飛起一腳把人踢翻。此時王權的女兒終於緩過勁來,哭出了聲,卻是呼喊著:“爸爸爸爸!不要打我爸爸!”朝著自己的爸爸跑去。
王權被一腳踢得懵懵懂懂,爬起來一看是怒火中燒的梅夫人,不敢造次,轉眼看到自己的女兒哭喊著爸爸跑來,心中火氣沒處泄,抬手又是一耳光,把女兒扇了個後仰,滿臉鼻血坐倒在地上。
隨後趕到的姚英看到這一幕,怒不可遏,操起一根燒火的木柴就撲上來,衝著這男人劈頭蓋臉一陣亂打,眼見得王權頭上臉上就都是血。鄭磊一看大事不好,急忙撲上去扯著魏敏家的寡婦一起勸架。自己拉住王權往外跑,讓寡婦攔著兩個憤怒的女人,一邊還喊著:“快叫警衛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