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衛隊趕到時,現場已經安靜下來,隻有王權的女兒滿臉鼻血抽泣著給爸爸擦頭上身上的傷口。王權覺得很丟人,又不敢再打女兒,隻能不時把女兒的手打開。梅夫人在一旁看不下去,要去拉王權的女兒,又被姑娘充滿仇恨地把手揮開,在那裏又急又氣。
梅家駒邊跑邊聽報案的村民起事情始末,心中吃驚不,遠遠看到兩位女士的身影,頭皮一陣陣麻。走到跟前,更是不出話來,漲紅了臉,吭哧半,見自己母親眉毛一楞就要話,急忙開口道:“滋事眾人不得離開原地,待我去請管事的人來處理!”又對自己的四個手下大喊:“命令!看管在場三位女士,兩位男士,一個孩,都不許離開。違者軍法處理!”然後轉身就跑。四位士兵手裏拿著杆棒,也不知道該怎麼看管,躊躇了一陣,出於訓練後的本能,四麵分開站好,把一夥人包圍在裏麵。
姚英打了那人一頓,心中氣也消了,一看這陣勢,不由笑了出來:“你兒子機靈的。知道搬救兵去了。”
梅夫人一點也開心不起來。被自己兒子的手下羈押著不能動彈,真是丟人丟大了。而且自己動手在先,總是要負責任的,一會兒老公來了也沒好果子吃。正在沮喪地想著,就聽到馬車鈴聲響起,眼看著一駕馬車在暮色裏慢慢搖晃著馳來,劉遙和梅先卓一行人也隨著馬車走過來。跑在最前麵的是劉滿,看上去滿臉喜色,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還根本沒打算隱藏自己的開心。梅家駒不遠不近地吊在後麵,肯定是打定主意絕不出頭。
劉遙表揚了梅家駒的處置,吩咐士兵解除戒備,讓所有人先去安頓收集來的孤兒,王權父女先去把晚飯吃了。與此同時,高管家從馬車上領下來接近個大大的孩子,見周圍人數眾多,不免有點恐懼,挨挨擠擠縮成一團。
梅夫人和姚英急忙帶著魏寡婦還有領孩子們到河邊,趁著色還亮把孩子們洗個幹淨。果然不出所料,幾乎每個人身上都有虱子,於是把所有人的全部衣服都換了下來,拿去河之間大筐裏泡著殺蟲。一番忙亂後,孩子們幹幹淨淨坐在地上,每個人都捧著一個大碗,呼嚕呼嚕喝著稀飯,吃著紅薯。魏寡婦端著個大木盤,給每個人了一個雞蛋,引來孩子們一陣歡呼。王權女兒也擦幹淨臉上的血,坐在自家窩棚門口大口大口啃著紅薯,看著孩子們的雞蛋眼睛一陣直。
那邊的一陣忙碌劉遙沒去參加,待孩子們坐下吃飯,他讓梅家駒和鄭磊去搬來幾把椅子,請幾位當事人坐下。先詢問了每個人,又把情況複述了一遍,見眾人對事件經過無異議,便讓幾位稍微等待,自己去跟老梅商量了起來。
勞作一的村民吃過晚飯,都饒有興致地聚攏來看熱鬧,一會兒看看坐著的幾位,一會兒看看那些孤兒,議論紛紛。
劉遙又讓鄭磊點起幾個火把,讓梅家駒列隊站在自己身後,往空地中間一站,朗聲道:“諸位,這是梅家村最近以來的第一起民事糾紛。按我們有大明律,也有縣令大人可以斷案。奈何我剛才問過了,這裏沒人懂大明律,縣令也不會管這麼的事情。可是我劉遙覺得,這不是事情。剛才大家都看見,有一個梅家村的村民,被人打得很厲害。這事我不能坐視不管!”
劉遙把話得很嚴厲,讓眾人心中一凜。大家互相看看,也不知怎麼話好。倒是有個上過課的孩子,知道怎麼要求言,上前一步走出人群,舉起手來。
劉遙點點頭對他:“請講。”
“先生,那是父親管教孩子,經地義的事情,難道也要管嗎?”孩子仿佛在課堂上一樣,朗聲問道,一點也不怯場。他的父親本來跟在後麵,伸手要拉他回去,見狀也停了下來。
“問得好。被打的人名字叫做王玉鳳,是個隻有1歲的姑娘。我且反問一句,若是有個不相幹的人毆打這位1歲的王玉鳳,一腳踢到她閉過氣去,一巴掌扇出滿臉血,你們會不會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