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一路送到了北門外的十裏長亭,揖別了梁月理,方才轉身回了東京。一路上,展昭又想起皇上給他的那道密旨,心中頓時又亂糟糟起來。他兀自歎息起來。他怏怏不樂地回到住宅。進了院子,他或然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了,他小心翼翼進了屋子,四下打量,忽聽窗外滑過一絲動靜。他細細聽了,忽地笑道:“進來吧,如此藏頭露尾,顯得小氣了些呢。”

門簾一挑,白玉堂進來了,拱手笑道:“展護衛,別來無恙?”

展昭也拱手笑道:“玉堂弟,一別如雨,你也可好。”

白玉堂稱讚道:“熊飛兄呀,仍是了得。我一味潛了身形,卻瞞不過你的耳力。還是當年禦貓的風采呢。”

展昭忙擺手笑道:“切再羞臊我了。若不是禦貓二字,也就沒有了當年你我那一場沒意思的爭鬥了,更不會給人留下笑柄至今呢。”

白玉堂擺手道:“我真是誇獎,怎會是羞臊呢?”

展昭訕笑道:“你若不想被我發現,我又怎麼知道是你來了呢?”

白玉堂道:“我猜測展兄一定找我,於是就送上門來了。”

展昭點頭道:“玉堂弟,我已向陸大人推薦你了,介入開封府的偵破事宜。此番推薦,確有些不情之請。但情況緊急,我也是萬般無奈,請玉堂弟千萬不要推卻呢。”

白玉堂笑了笑:“熊飛兄直是客套了。玉堂即使愚不可及,但為朋友兩肋插刀的事情,卻從來不曾推敷衍過。何況此事還牽扯到了我大哥盧方與四哥蔣平。玉堂如果坐視,豈不是太不仗義了嗎?”

展昭兀自歎了一聲:“玉堂呀,你卻還是當年的爽直呢。坐!”

二人相對坐了。展昭讓下人看茶。

展昭皺眉說道:“東京城裏的事情,想必你已聽說了。你今日去送梁大人,想必他也對你說了些什麼。”

白玉堂忽地笑了:“熊飛兄,你如何知道我去送梁大人了呢?”

展昭訕笑道:“一位穿白袍的青年,贈與了解差那麼多銀子,卻不方便送出城去,不是你白玉堂又是哪個呢?”

白玉堂點頭:“我確是送過梁大人了。我也聽他說了些被革職的原委。包大人去職不久呢,如何就生出這些變故呢?梁大人吞吐不定,欲言又止,他似有一肚子的難言之隱呢!”

展昭突然問道:“玉堂弟呀,盧方與蔣平是否被你藏匿了?”

白玉堂撲哧笑了:“我已猜到你會把些事算在我頭上的,但你的確算計錯了呢。這件事我是下午剛剛得知,所以我才趕來問你。我曾去現場看過,他們或許是先被迷香弄翻了,之後被悄然移走了。”

展昭歎道:“你果然心細。我想過,如果要殺害盧方與蔣平,他二人絕不會被弄走,隻消在屋子裏結果了性命。如若弄走,必是要把這二人匿藏起來。為什麼要這樣做?我百思不得其解。或許他二人有什麼秘密,才被想知道秘密的人挾持了?”

白玉堂皺眉道:“我在他們住宿的驛站的仔細看過,並沒有打鬥的痕跡。以我大哥與四哥的手段,即使傷痊未愈,一般的手段也很難束縛他們。那麼,就有可能他們是心甘情願與人出走的。”

展昭點頭道:“此話有理。”

白玉堂又問:“熊飛兄,我大哥與四哥,近來有什麼反常的行為嗎?換句話問你,他們的舉止行為有無令人生疑之處呢?”

展昭搖頭說:“他們二人並沒有什麼讓人生疑的地方呀,若細說起來,即是馬漢下毒的那一天,以他二人的身手,似乎不應該被人輕易擊倒,這其中莫不是有什麼蹊蹺?”

白玉堂皺眉道:“還有一事讓人起疑。我這次來東京,是因大哥飛鴿傳書,催我火速趕來。然而我到了東京,大哥卻吞吞吐吐,含糊其辭,隻是一味讓我早些離開東京。這是何故呢?”

展昭道:“盧方給你飛鴿傳書的事,我知道些原委。那是梁大人主張盧方寫的,並非盧方本意。他催促你離開東京,卻是什麼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