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搖頭:“不必了,我已與你飲過一杯,興致便沒有了,再飲便是枯燥無味。我也有些不解,你為何與我飲酒?”
書生微微笑道:“隻是性情,並無其他。”
白玉堂點頭,起身拱手:“白某告辭。”
“且慢!”書生起身笑道:“白義士,你剛剛還說萍水相逢隻是緣分,怎的說走就走,這緣分便是沒了?”
“此一時也彼一時,我此時沒了興致。”
“白義士還沒有問我盧方與蔣平的下落呢?”
“你不肯說,我問你豈不白問?”
“若是我肯講出盧方與蔣平的下落,白義士還不肯坐嗎?”
白玉堂一怔,便笑了:“如此說,白某便是要再坐坐了。”
書生搖頭笑道:“白義士,我卻也沒了興致。我突然改變了主意,不想再說盧方與蔣平了。”
白玉堂哈哈笑了:“如此說,我便知道你是誰了?”
書生怔了:“我是誰?”
白玉堂優雅地擺了擺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書生凜然變色:“什麼意思?”
白玉堂微微笑道:“如果我猜得不錯,你是田仿曉家的人了。”
書生也笑了:“白玉堂果然聰明。”
白玉堂搖頭說道:“這算什麼聰明?都說東京田家富甲天下,看這房間裝飾得華貴堂皇,除卻田仿曉家,誰能有如此氣魄?我適才進來時,就已經想到。”
書生點頭:“田氏富甲天下,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
白玉堂卻又笑道:“但你卻又不是田仿曉家的人。”
書生一怔,撲哧笑了:“你剛說是,如何又說不是?我若不是,又是何人?”
白玉堂頓時收了笑容:“你,是六皇子的人。”
書生大驚失色:“你……如何看出?”
白玉堂譏諷地說道:“大宋皇子,衣款樣式,皆有數字排列。你靴上印有狼形圖案,自然是取天狼之意了。六數為狼,大凡在靴子印有六數圖形的人,多是在六皇子府上行走的人物。以你適才的敏捷手段,我猜想,你應該是六皇子府中的護衛之流。”
書生怔怔地看著白玉堂,歎服道:“傳說白玉堂心細如發,果然如此。你竟能從一雙靴子……”他連連點頭,一時再也無話了。
白玉堂譏笑道:“閣下如果想與白某說出實情,白某可以聽幾句,但是白某已然看出,閣下對我似有回避之意,我便沒有興趣再坐了。”說罷,他起身便走。
書生卻在他身後笑道:“白玉堂端的是心高氣盛呢。如何說翻臉便是翻臉了呢?也太小氣了些吧?”
白玉堂停住,回過頭來微微一笑:“並非白某小氣,適才我們如此談話,卻不公平。試想一下,你我已經交談了許久,我卻不知道你的姓名,你卻知道了我的底細。有幸今晚隻是閑談,你我若是談生意,白某豈不是虧大了嗎?”
書生拱手笑道:“我姓楊名光。是六皇子的護衛。適才多有失禮,還望白義士涵諒了。”
白玉堂點頭笑道:“楊光?好!白某記下了。後會有期!”說罷,他轉身走出門去了。
楊光送出門外,看著白玉堂已經縱身翻牆去了。楊光臉上漸漸露出了微笑。他笑得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