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3 / 3)

白玉堂疑問:“王大人讓我去見何人?”

王更年歎道:“你去見過便能知道。”他對仆人道:“你且引白義士去見他吧。”

白玉堂拱手告別了王更年,便跟仆人走出門去。仆人引著白玉堂徑直去了後院,走到一間房子的門前,仆人上前敲門。

一個年輕的侍女打開了房門,仆人便引著白玉堂走進屋去。

屋裏擺放著一張大床,床上躺著一個年輕人。此人表情呆滯,目光空空地看著仆人與白玉堂。仆人走近前,輕聲說道:“四皇子,白玉堂來看你了。”

白玉堂大驚,怎麼?這個年輕人竟會是四皇子。他走上前去,頷首致意。四皇子的目光軟軟地看著白玉堂,似乎有話說,他試圖把手抬起來,卻抬不起,沮喪地垂落下去。白玉堂急忙攔了:“你且不要動呢。”他問仆人:“四皇子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仆人歎了口氣:“他的確想對你講些什麼。可是他已經病成了這個樣子,或是什麼也講不出來了呢。”

四皇子呆呆地看著白玉堂,淚水卻急急地流了下來。

白玉堂歎道:“你是不是要告訴我,開封府與六皇子勾結在一起,追殺你呢?你目前已是驚弓之鳥了呢?”

四皇子點頭。好像是說:的確如此。

白玉堂說道:“馬漢已經醒悟。開封府的展昭盧方徐慶蔣平,對你也無加害之意。四皇子且放心。”

四皇子又點了點頭。他似乎累了,便緩緩閉上了眼睛。

仆人悄聲對白玉堂說道:“白義士,我們走吧。”

二人便走了出來。院中的秋風呆呆傻傻地吹著,院中的幾棵老柳被弄出了一片碎響。

白玉堂心痛地搖頭:“如何竟要搞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呢?”

白玉堂抬頭看天,東方既白。便向仆人拱手告辭。

白玉堂走到街中,已有了早起的小販沿街走動了。卻仍有值夜的更夫在四下巡視,他們呆板地喊著:“夜深人靜,小心燭火……”

白玉堂卻仍有許多疑惑,四皇子藏匿在王更年府邸,皇上是否知道?如果按照展昭的說法兒,皇上已經派人緝拿六皇子了。如果按照王更年的說法兒,皇上便是聽由兩個皇子相互殘殺?皇上為什麼這樣做呢?太祖寶劍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呢?為什麼會在馬漢手裏呢?馬漢與梁月理與盧方徐慶蔣平又是一種什麼樣的關係呢?再有,秦子林到底為了什麼卷入其中?而且不惜與白玉堂反目拚殺?白玉堂的心中狂風大作,所有的疑惑都好像斷線的風箏。他一時感覺到頭痛得很。他想到要去找柳燕,他想憑借柳燕的幫助,解開另外一個謎底。這個謎底若能打開,或是成為打開許多疑問的第一把鑰匙。

此時東方破曉,天光漸漸亮了。白玉堂一夜未睡,感到了很困倦,便回客棧,進了客房便和衣躺下,剛剛入睡,忽聽有人敲門,他起身開門,竟是展昭。

白玉堂苦笑:“展兄呀,我或是交友不慎遇人不淑呢!我每次即要入睡,都卻被你敲醒呢?如此說,我真要換一家客棧了呢。”

展昭卻笑道:“我是剛剛去點過卯,聽到了一個消息,便趕過來知會你的。你如何卻說遇人不淑的話兒呢?”

白玉堂問:“什麼消息?”

展昭皺眉道:“王更年今天早晨病故了,卻是突然呢!”

白玉堂一怔,驚訝問道:“什麼?王更年病故了?”心下倏地一動,便想起昨夜王更年床上那一頂紗罩。

展昭疑問:“聽說王大人已經多日不上朝了,如何就死了呢……”

白玉堂心頭疑惑,正要說話,忽聽街中的人聲嘈雜起來,驚叫聲也響成一片。再聽,竟然梆子聲銅鑼聲也響成了一片。展昭和白玉堂向窗外看去,街中竟是火光衝天。

白玉堂和展昭飛跑到了街上,隻見救火的衙役和街人已經跑滿了街巷。展昭和白玉堂便隨著人流向前跑去,跑得近了才看出,烈火竟是從王更年府邸燒起。偌大的府邸,竟燒成了一片火海,趕來救火的衙役和街人,根本不能靠前,眼睜睜看衝天大火,憑借著風勢,越來越猛烈了,整個天空好像都被燃著了。白玉堂依稀聽到火海中不時傳出陣陣慘叫聲,必定有許多人已經在火海中殞命了。白玉堂倏忽想起了四皇子,還有昨天給他引路的那個仆人。他心底哀慟起來。

展昭驚疑道:“玉堂弟,這場大火突如其來呢?”

白玉堂皺眉:“王更年大人之死,或是醞釀著一場大禍呢。這場大火好像要消滅什麼,我有了不祥的預感呢。”

展昭點點頭:“大火猛烈,卻是憑借了風勢,我也惶惑,這風或是空穴來風呢。玉堂呀,咱們且回開封府去看看吧,或是陸大人有什麼說辭呢。”

白玉點頭:“說的是。”

二人匆匆回開封府了。

走出很遠,白玉堂兀自回頭去看,王更年府邸的上空,濃烈的煙霧愈演愈烈了,仿佛刻意隱藏了些什麼。恍惚間,四皇子與王更年的麵孔在濃煙中交替出現了,他們好像要對白玉堂再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