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這場大火氣勢洶洶地燒了一天，直到傍晚才熄滅了。王更年的府第卻已經燒成了廢墟。開封府的調查結果，竟是兩個在倉庫值夜的仆人玩耍戲鬧，不小心碰翻了燈火，點燃了府中剛剛購置的棉花，才惹出了這場致命大火。王更年的府邸，乃是東京城裏一座標誌性豪華建築，竟是如此結果，令人扼腕呢。
火災前，王更年已經入殮，棺槨也被大火吞噬。可憐王更年一代名臣，竟然是個屍骨未存的結果。隻好由家人從原籍找來幾件王更年舊時的衣物，放進棺材。作了衣冠塚。
王更年的喪事辦得十分隆重。皇上親自來吊唁，滿朝文武也都過來吊唁。開封府衙由陸晨明領隊，六品以上官員如展昭、盧方、徐慶、蔣平、王朝、張龍、趙虎諸人也都去吊唁過了。
白玉堂沒有資格去吊唁。他卻找了柳燕，他憑借柳燕的關係，去了幾趟吏部。他翻閱了一些官員的背景資料。兩天之後，他疲憊不堪地從吏部回來，剛剛要躺下，展昭卻來找他了。
展昭已經來找過他幾次，訕笑道：“玉堂呀，這兩天你可是神龍首尾不見蹤跡呀，我已經幾顧不遇了呢！”
白玉堂擺手苦笑：“展兄莫再玩笑了，我這幾日卻是辛苦呢！”他便對展昭講了王更年臨死之前，曾秘密會見他的情況。
展昭疑問道：“王更年卻對你講這些做什麼？再則，四皇子如何藏匿到王更年的府邸呢？如你講述的情景，四皇子必定在那場大火中喪命了。皇上知情嗎？還有，王更年所說不是太祖寶劍的‘太祖寶劍’又是個什麼東西呢？若往深裏去想，王更年大人講得確鑿嗎？玉堂呀，此事山重水複，多有蹊蹺呢！”
白玉堂點頭：“我這兩日冷靜考慮，確是疑惑呢！”說到這裏，他卻轉了話題，皺眉問：“展兄，你對李之培有何了解？”
展昭搖頭道：“不甚了解，他隻是陸大人的師爺，似乎很是精明幹練的呢。你如何問及他？”
“我感覺他像一個人。”
“誰？”
“牟雙峰。”
“什麼？牟雙峰？你可有證據？”展昭驚得呆住了。
白玉堂搖頭：“證據暫且還沒有。”他卻擺手道：“且不講牟雙峰了。我這幾日卻總是想，馬漢這件諱莫如深的案子，我們目前掌握的，或都是些皮毛而已。我們卻始終沒有進入此案的關節所在。展兄呀，你我是練武之人，如果擊倒一個人，最簡捷的方法是什麼呢？”
展昭說道：“自然是死穴了。”
白玉堂點頭：“不錯。我們目前現在還沒有找到此案的死穴呢。”
展昭脫口問道：“此案的死穴，所在何處呢？”
白玉堂沒有回答，卻又問道：“展兄可知道陸晨明的來曆？”
展昭點頭：“我豈能不知，他本是朝廷重臣……”
白玉堂擺手打斷了展昭的話：“你不必再說，陸大人到底是個什麼角色？我目前已經有些懷疑了。”
展昭驚訝道：“玉堂呀，你如何竟懷疑到陸大人頭上了？”
白玉堂沒有說話，空蕩蕩的目光看著窗外。窗外那疲憊的太陽已快要落山，疑慮重重的晚風，鬆鬆緊緊地吹進了窗子，屋中有了些許朦朧不解的涼意。
白玉堂收回目光，對展昭說：“展兄，我還要外出三兩日。”
展昭皺眉問：“你要去那兒？”
白玉堂笑了笑，低聲對展昭耳語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