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當下人的累呀。不管你是管家,或是大管家。在主人麵前,你永遠是一個下人。盡管你出於愛護主人的一片好心,還是難免被主人誤解。被主人誤解了的下人,永遠是一件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事呀,因為,由於一次誤解,你可能會丟掉飯碗。

(是呢,老板一句話:滾蛋!您就得卷鋪蓋走人。憑什麼讓你滾蛋?老板對你有意見,懷疑你有問題。由此說,私企就不如國企了,國企不能因為對某個員工有意見,懷疑某個員工有問題,就讓員工下崗走人。領導懷疑我?憑什麼懷疑我呀,有證據嗎?畢竟還有國家政策管著呢。喬若飛先生可就沒有這個優勢嘍!)

喬若飛想了想,還是決定了,把這封信直接交給穆天亮。這倒不是他信不過呼延虹將軍,而是他很懼怕呼延虹將軍。呼延虹將軍是一個很美麗的女人,可是這一個美麗的女人卻從來不笑。也許,她隻對穆天亮一個人笑。喬若飛來到四海商行時間不長,但這商行裏的大小事情,他知道的不少。他至少知道,呼延虹將軍不僅是穆天亮的小姨子,而且還是穆天亮的情人,而且還是讓穆天亮夫人呼延麗女士非常氣憤的一個情人。

他平靜了一下,他揣起這封信,到了穆天亮的門前。再細想了一下,他終於走了進去。

穆天亮正端坐在客廳裏,正與幾家鋪子的掌櫃商量事情呢。兩個下人很小心地站在那裏,是伺候茶水點心的。穆天亮抬頭看著喬若飛,爽朗的聲音問他:“喬管家,有什麼事情嗎?”

喬若飛恭敬地說:“大官人,我找您有點急事兒。”

“說吧。”

“……我一時說不大清楚。”喬若飛的目光瞄了一下那幾家鋪子的掌櫃。

“你的意思是……”穆天亮表情木訥,他似乎沒有明白喬若飛的意思。

“事關重大,我想跟您單獨談這件事。”喬若飛隻好實話直說了。

“嗯……好吧。”穆天亮猶豫了一下,便擺了擺手,讓身旁的幾個掌櫃和下人都回避了。下人們走出門去時,都瞟了喬若飛一眼,他們感覺今天的事情有些奇怪,至少喬管家的行為有些唐突。

廳堂隻留下了喬若飛和穆天亮。喬若飛很慎重地從懷裏掏出了那封匿名信,小心地放在了穆天亮的案頭上。現在,喬若飛的腦子裏,全是這封不知道什麼時候放進他公事房裏的匿名信,還有剛剛見過他的那個神秘的青衣男人。

喬若飛盯著穆天亮,他猜不出穆天亮讀過信之後,會是一個什麼樣的表情。

很出乎喬若飛的意料,穆天亮不動聲色地看完了信。他把信輕輕地放在了桌上,他淡淡地對喬若飛說:“我知道了。”

喬若飛又講了剛剛在門口碰麵的那個神秘的青衣男子。

穆天亮仍然是不動聲色地點點頭道:“好吧。就這樣。你去忙吧。”

喬若飛懵懵地看著穆天亮,他不明白穆天亮如何會這樣鎮靜。對這樣一封沒頭沒腦而又充滿殺氣的匿名信,穆天亮為何這樣無動於衷呢?他實在想不透,他渾渾噩噩地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