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吧。言檢是近兩年才轉職的,他以前是邊防警察。”寧正陽說起“邊防警察”這四個字的時候,眸子裏光彩熠熠,那是一種毫不遮掩的崇拜,“昨天康養中心遇到的那些男人,以前都是言檢的部下,那個高大個兒大壯,現在還在職呢。”
可安若有所思地看著前方。
她承認,歲月五年的留白,讓她一點都不了解自己現在正喜歡著的男人到底是什麼樣子,曾走過了什麼樣的路。
而她的喜歡之所以還這麼堅定,可能就是因為每一次她試圖向別人打探這個男人的過去,她聽到的答案都比她想象的驚豔。
這個男人身上,有一個讓所有女人憧憬的英雄夢。
“還有呢?你還知道什麼?”可安接著問。
“什麼什麼啊?”
“言澤舟啊。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正陽警覺地瞧著她:“你幹什麼?你不會真的想追言檢吧?”
“怎麼?這麼一個拉風的姐夫,你不喜歡?”
“喜歡是喜歡,但是你行嗎?”
“怎麼不行了?你摸著良心說,我真的那麼醜嗎?”可安斜了正陽一眼。
“醜到不醜,可我總覺得,言檢該配梁醫生那樣小家碧玉型的。而不是你這種類型的。”
“我什麼類型?”可安抬手朝寧正陽掐過去,“你倒是說,什麼類型啊!”
正陽一邊躲一邊大叫,聲音炸裂長空。
“你麼,破馬張飛型的。”
“……”
言澤舟靠著睡了兩三個小時,醒來人就精神多了。
他推開車門,下車舒展了一下身子。剛走到鄭叔家的院門口,就看到可安坐在石頭上,低頭按著自己的手機。
“正陽呢?”他朝她走過去。
“東邊幹河,他正在那裏看著他們捉魚撿螃蟹呢。”她抬起頭來,白皙的臉被太陽曬得紅紅的,“睡著了嗎?”
“嗯。”言澤舟應了一聲。
她把手機舉起來,在半空晃了晃。
“這裏信號怎麼這麼差?”她問。
“你要打電話?”
“嗯。有個未接來電,是徐特助找我,我怕他有什麼事情,想給他回個電話,可怎麼都打不出去。你知不知道這裏有沒有信號稍微好點的地方?”
“徐宮堯?”
“嗯。有嗎?”
“沒有。”他想也沒想就答。
可安“哦”了一句,也沒有在意。
言澤舟掉頭往裏走,可安跟著他。
鄭叔和鄭嬸正拎著個大袋子從屋裏跑出來,見到可安立馬朝她招招手。
“哎喲閨女啊,你怎麼給我們買了這麼多東西啊。這可使不得啊。”
言澤舟停了一下,轉頭看向可安。
可安已經朝他們跑了過去。
“怎麼樣?你們喜歡嗎?”她接過那個袋子,打開了袋口,“鄭叔,你腳上那雙鞋底都快掉了,這樣容易絆著,太危險了。你看,我給你買了新鞋。”
她說著,從袋子裏掏出了一雙新球鞋。
“我不知道你的尺寸,但是賣鞋的那個大伯說你以前的鞋都在他那裏買的,是他推薦的尺寸,應該錯不了。來,你把鞋脫了,快試試。”
她蹲下來,將那雙新鞋放在了鄭叔的腳邊。
鄭叔趕緊往後退了兩步,滿臉的局促。
“閨女,你這樣我怎麼好意思啊。”
可安會意,站起來。
“好好好,我不幫你,你自己進屋去試吧。我和那賣鞋的大伯都說好了,不合適可以退的。”
鄭叔黑黝黝地臉都笑亮了。
“所以人家都說生娃要生女啊,果然,女娃就是比男娃貼心啊。”
可安點點頭,忽然看向言澤舟:“嗯,我將來也想生個女兒。”
言澤舟輕輕地咬住牙,下頷動了動。
他盯著門欄上的女人,她正暖洋洋地笑著。那好看的眉眼,像是能帶著陽光笑進他的心裏。
他比任何一刻都確定,他心動了。
等到天黑,二柱也沒有回來。
輕鬆了一天的氣氛,瞬間就逼仄起來。鄭叔坐在門口不停地歎氣,鄭嬸坐不住,一直在屋裏團團亂轉。
言澤舟一瞬不瞬得盯著腕上的表。表針一圈一圈地走著,他直覺,這件事絕對沒有想象中的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