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十三王爺,那故事就長了。
據說,十三王爺是當朝皇帝最小的一個弟弟,同時太後所生,皇上登基的時候十三王爺方才十歲,躲過了那場驚心動魄的奪嫡之爭,因此備得皇上寵愛。
可偏偏這位十三王爺是個隻愛美人不愛江山的風雅之士,寧可跟個作坊的女子逍遙山水,也不願意享朝廷俸祿當個閑散王爺,太後也拿他沒有法子,最後留下一子承襲爵位,自此逍遙去了。
可如今皇上已四十有七,十三王爺再如何年幼,此時也必是個三十好幾的中年男人,眼前這個男子雖眉宇間頗有一番穩重之色,但臉蛋尚且稚嫩。
想必,這就是十三王爺之子了吧。
既如此,他稱自己一聲十三王爺倒也擔得起。
青鳶悄無聲息的打量著他,難怪他擁有國姓,卻又不在長安。
“你走不出這座山的。”司空略略看了他兩眼,如是說。
“閣下……”
青木忙出聲準備詢問,話還沒說出口,司空就已經出了門口,遠遁而去。他隻好將目光又重新放在了青鳶的身上。
青鳶倒也不惱,伸手指了指下山的路,“趁著天還沒黑,你盡管下山就是。”
說起來,這縱橫山四周早已被司空布下了五行八卦陣,平常人進入陣裏,隻會一個勁的打轉,無論從哪裏出發,都會回到原點。
這也是那些山賊土匪屢屢來犯縱橫山卻次次失敗的原因,就是她青鳶自己,跟著司空學了這麼些時日,也不敢說自己就能破除他設下的陣法。
所以她倒也沒隱瞞,她指的的確是下山的路,但能不能走出去還真不是她說了算的。
眼見著青木走出了木屋,下了山頭,漸漸地連個影子都看不到後,青鳶才收回心神,打了盆水去灌溉才剛栽種到院裏的狼毒花。
青木順著下山的路一直走,長途跋涉,再加上蠱毒剛除,隻覺口幹舌燥,渾身無力,隻好順著溪水邊坐下,解下腰上的水壺,盛滿水後咕咚咕咚就是一大口。
喝著喝著,他卻注意到不對了,兩旁的灌木叢似乎非常眼熟啊。青木趕緊又再灌滿了水壺,掏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將灌木叢砍下了些許,用在地上做了記號。
做完這些後,青木伸了個懶腰,頭也不回的向前走。
春日的日頭不短,但此時西方已經泛起了朱紅。
最後一點餘暉匆匆從司空的小木屋掠過,飛快的消失在了地平線上。
青鳶從裏屋裏出來,恰巧看到遠處的山坡下有個人影。
她眯起了雙眼仔細分辨,才發現,那是青木。
待青木走得近了,她方開口,道:“回來了。”
這番淡然的語氣就像她早已經知道他會回來一般。青木聽在耳裏,氣在心裏,自然也沒什麼好臉色,也不知怎的,這山中就像是個迷宮一般,無論他走那條路,最後他都會回到原點,他已經不知道多少次見到自己留下的那個記號了。
最後,他隻好依著原路返回。
“喂!你們怎麼不講理啊!”青木撓了撓頭,不管不顧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實在是太累了,“我都道過謝了,為什麼不讓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