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3章 危如累卵 (1)(2 / 3)

雖然天津民兵善戰,若無天時地利,這一仗也難打勝。太平軍進軍神速,但被水阻擋,繞道東邊,晚了一天,民兵得以在稍直口設防。加上分叉小路都被淹沒,太平軍能走的路隻有一條。民兵全力設防一路,所以一戰斬殺五百多人,官軍和民兵無一負傷。從此小稍直口改名“得勝口”,以表彰戰功。當時太平軍後麵若有一支官軍夾擊,或許能將太平軍一鼓殲滅。但是勝保沒有抓住這個機會,而守軍兵力不夠,不敢遠追,太平軍逃到楊柳青,然後回奔靜海。

善祿和西淩阿在天津開戰的這一天才趕到靜海。勝保令他們在東南麵進攻,勝保從西南麵攻擊,太平軍出城迎敵之後,仍舊退回城內。

十月一日清晨,太平軍從靜海南運河的東岸蜂擁而出,西淩阿和善祿列隊堵擊。勝保擔心他們兵力不夠,從西岸策馬渡河,親自督陣。太平軍又從南門出動七八千人,勝保一麵揮軍抵敵,一麵飛調西岸德州兵和西寧兵渡河接應,鏖戰兩時之久,統計殺敵一千多名,奪獲馬匹無數。

林鳳祥的一係列快速進軍,令鹹豐目瞪口呆。他早已諭令勝保飛調各路官兵迎擊,可是根據接到的奏報,勝保隻知太平軍越過青縣,卻未知前鋒已達天津,可見太平軍是分路狂奔,而官軍卻隻能尾隨其後。鹹豐怒道:“賊眾既能分頭竄進,為什麼官軍不能分兵?西淩阿和善祿本來在勝保前麵追賊,為什麼反而落到了勝保後麵?近畿剿捕,何等緊要,難道還像偏遠省份一樣,指望能夠掩飾?先將西淩阿、善祿摘去頂戴,拔去花翎,以示薄懲。若再借口拖延,必以軍法從事!”

天津的民兵擋住了太平軍,鹹豐有了很深的印象。他希望各地都能像湖南、河南與天津一樣,組建比正規軍更為得力的民兵部隊。但他眼下還得寄希望於勝保的官軍主力。

秋風並不涼爽

進入十月以後,天氣雖已轉涼,鹹豐心中卻如火燒火燎。廣西的逆賊已經打到家門口,廬州受到威脅,而武昌兵力單薄,頻頻告急,金陵、揚州那邊,向榮和琦善毫無進展。十月三日,他命軍機大臣傳諭駱秉章和曾國藩:現在台湧所帶官兵及已經谘調的江西官兵,未知何日才能趕到武昌?曾國藩團練的鄉勇必須再次出省作戰,馳赴湖北。所需的軍餉,由駱秉章負責籌撥供給。

第二天,呂賢基和李嘉端的一份奏疏呈到鹹豐手上,報告集賢關於九月二十四日失守,官軍已北撤到練潭。鹹豐原來想依靠江忠源救援安徽,但江忠源既已到了武昌附近,還是讓他先救武昌為好。廬州這邊,他隻好從金陵調兵救援了。於是,他諭令瞿騰龍帶兵星夜起程馳赴安徽。

剛剛口授了上諭,湖北學政青麟從德安發來的奏報到了。青麟報告,田家鎮戰敗是因勞光泰帶領潮勇倒戈相向,擊潰了官軍。太平軍主力已於九月十八日攻占漢陽和漢口,而德安隻有守軍二百多人,萬分危急。

鹹豐此時意識到江忠源留在湖北確有必要,當即頒發上諭,批準他不去安徽。上諭寫道:

已有旨暫留汝在湖北剿賊,茲覽汝奏,適相符合。武漢最為緊急,設法分路剿洗,兼杜北竄,亦應防其西竄。該逆匪即時北竄患雖速,尚易為力,若任其擾及秦蜀,則大事無了局矣。

但是湖北戰場顯然需要更多的勁旅,他再次催促曾國藩帶領船炮駛赴下遊,策應武昌,又令張芾派夏廷樾救援武昌。鹹豐給駱秉章和曾國藩的上諭寫道:

著曾國藩將選募擬赴江西的楚勇六千名迅即酌配炮械,籌雇船隻,由該侍郎督帶,駛出洞庭湖,由大江迎頭截剿,江麵賊船肅清,不特兩楚門戶藉可保衛,並可杜賊紛竄豫省及秦蜀之路,想曾國藩與江忠源必能統籌全局也。所需軍餉仍著駱秉章迅即設法籌備。

此刻對鹹豐威脅最大的是林鳳祥。此敵一天不被圍困,他就飲食不思,難以入寢。兩天之後,他看到勝保從靜海發來的捷報,得知勝保大軍已在靜海與太平軍相持,林鳳祥的進軍好歹被遏止了,他才舒了一口氣。鹹豐不失時機,令內閣賞還西淩阿和善祿的頂戴花翎,希望這兩員大將協助勝保圍殲林鳳祥。

第二天勝保又有奏報到京,鹹豐得知他三天前已從靜海乘船繞過下西河,連夜兼程前進,十月五日早晨抵達天津。奕紀帶兵一千八百名先期已到。林鳳祥在靜海被創,企圖困守,悄悄分兵盤踞獨流鎮和楊柳青一帶,並在獨流鎮的兩岸修築木城,以防官軍攻擊。林鳳祥已知道官軍在南,企圖乘機窺伺天津,並有可能刨堤北進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