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1 / 2)

文學的“傳教士”

他選擇了文學做為終生的一種持久的執著的活動。文學也選擇了他一主要是扮演文壇“傳教士”的角色。

從還是一名中學生的時候就開始發表作品,此後三十幾年沒有大的間斷,少有大起,也無大落。當過許多作家和獲獎作品的責任編輯,自己卻沒有成為專職作家。

他並不感到有所失落,似乎也不想匡正自己的文學活動軌跡。他的文學靈魂充實、平樸、明朗。先是在《天津文學》當小說編輯,麵對的是各式各樣的作家。而後主持作家協會文學院的工作,麵對的是成千上萬的業餘作者、文學青年、乃至文學少年,主編《新作家》雜誌,名副其實是未來作家的老師。

這變化不能用進退高低來衡量。

他離文學更近了,更實了。被初學寫作者包圍著,尊敬著。他似乎本能地躲避著成功者和大紅大紫,更喜歡更習慣置身於初學寫作者中間。

他不追求突如其來的成功,默默地謹慎地組織一切為文學服務的瑣細的活動。

有文學的地方就有象他這樣的人。當文學得意時又常常忽視他們。

每個與文學有緣的人當他成功地邁出了第一步,有了-點名氣之後,都會遇到李興橋所麵臨的問題。但不是都願意做出鍛那樣的選擇。

是作家就傳播文他則是以輔導別人為主自己的創作為輔。所迓,出版《李興橋小說集》顯示了文學的公平。

一同他的為人一祥,寧肯少些文學漭式上的創新銳氣,也絕不走極端。我克製,自我平衡選擇自己能駕奴的情節,立意穩稱,營造了一個個溫厚平和的故事。仿佛是從現實生活中隨意摘取的廣個個片斷。

他並不把自己禁錮在個人的現實之中,從一開始寫作就喜歡觀察外部世界引發靈感,從社會的經濟的政治的角度表現人物的感情和矛盾。又能把嚴峻繁複的現實變為莊重單純的理想之美。

他的小說的美感產生於跟生活真實的聯係。卻又能跟生活保持一種理想的距離,枝脈簡明而順暢。

他有紮實而綿長的創作生命力。不知什麼時候是他的“噴發”期,也不見他有衰敗的跡象。這得益於他的性格,他的長年累月的很秀很近雜很忙的文學活動。當“分母”就得紮實,做“後衛”就得有長勁。不知以後還會不會有這種長命的“業餘作者”?

把三個談放在一起為什麼要出書?

正如人為什麼要活著,為什麼要工作,為什麼要寫作一樣簡單而又複雜。

尤其是創作,象榮格所說,它包含了一種奧秘。創造的過程是怎樣發生的演變的,誰也說不清楚,富於創造性的人是一個謎,許多人千方百計想找到答案,結果都徒然。

三人集就是把三個謎放在一起。

人們常見的是多人集和單人集。寫了書就要出版,就象懷胎十月必須生產一樣自然而合理。我還沒有見到一個作家,隻熱衷於寫作,而拒絕別人見到他所寫的內容。

但是,書具有商品屬性,需要經營。往往不是作家不想出書,而是想出書出不成。

九年前,我曾有幸被《工人日報》社聘為全國優秀工業題材小說評獎委員會委員,並不知天髙地厚地跟當時工人出版社的總編輯商議,為天津一批老業餘作者每人出版一本小說集。誰都承認這是一件好事,終因經費問題未能實現,足見我缺乏經營之才。有些老業餘作者寫了一輩子,各種文章散見於各種報刊,未能結成一本集子電版,便撒手西去。天道無情,是這些人的遺憾,也是一切文學爰好者的遺憾。使在工作之佘喜歡舞文弄墨的人為之心寒。

李玉林主編的“城市人叢書”推忠肖克凡、蘇書棠、呂舒懷三人小說集,表現出扶持文學的難能可貴的勇氣和熱情,不能不說是一件功德。

肖、蘇、呂,目前還不是專業作家,卻是專職文學編輯。如果約定俗成把作家隻分為“專業”的和“業餘”的兩種,他們也隻好站到業餘的隊伍裏。從事專業寫作的叫作家,從事業餘寫作的叫“業餘作者”,如果叫“業餘作家”大家詖會覺得不順口。不知“家”和“者”之間有什麼區別?年之前,我在工廠裏,盡管已經被選為中國作協的理事、天津作協的副主席,並且在全國優秀中短篇小說評獎中拿過第一,仍然被叫作“業餘作者”。年夏天一調進作協,立刻成了“作家”。可見不論被稱“者”還是被稱“家”,主要是取決於你的人事關係在什麼部門,屬於什麼編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