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經學課迅速改成了先講孔孟之言朱子集注,而後重點用史學乃至故事雜聞引申闡發論證。這經學課才算維持了下來。
即便如此,太子依舊多肅聽而鮮有疑問。除了高儀張四維講讀時他略有問詢,朱翊鈞極少與侍講官們互動。這讓一眾教師鬱悶不已束手乏策。
朝章奏疏的講讀原本沒有安排在今年的課程裏。這雖是太子出閣講學後可有會有的功課,但慣例往常那都是成年皇子才開始接觸的課程。
這還是太子老早就先在皇帝乾清宮那裏多次大發感慨的結果。
“父皇真是勞累辛苦,每天要看這麼多奏章本子,兒子看了很是心疼。可惜兒子太小,不能幫父皇。”
“這些本子,兒子出閣進學後也可以學著看麼?兒子必定好好學,快快長大,幫助父皇。父皇太辛苦了,兒子真是心疼。”
昨天試講更枯燥的朝章奏疏,哪知太子興趣極大。從已經不再枯燥的經學課上的依舊一言不發,忽然搖身一變成了十萬個為什麼。在莫明其妙的侍講官們詳加解說之後,太子還大大表揚重重賞賜了幾位侍讀侍講官。
昨天是高拱輪值提調。
十多天來,除了第一天見禮後點卯完畢叮囑幾句就走。這十來天,高拱中間隻來過一次,也依舊是與太子見禮後點卯叮囑幾句,便回內閣忙著辦差去了。
其餘時間都是高儀代為點卯,昨天也一樣。
前幾天的月初經筵儀式,皇帝並沒有出席。小太子就坐太子席位後,孟衝宣讀了高儀任經筵侍讀大學士的聖旨,儀式便算結束。文華殿內繼續太子日常進學。
又升位一格的高儀,現在各種需要應付形式的虛閑兼差也很不少。但他每天依舊會在文華殿盡量多待上一些時辰。
他與張居正這十來天,一直都是在這文華殿內待的時間最長的兩位高級首長。
太子每天都與他有寒暄,偶而還商量功課的調整。太子對張居正也很是尊敬,但卻似乎不甚親近,禮數十足卻並不多言。
到了教習書法大字課時,宮中收藏的眾多的法帖,自然也讓喜書法的侍讀侍講學士驚喜。
太子和大多數侍臣一樣,都頗喜愛時下流行的趙體。而宮中的趙帖也自然多不勝數,每天都有新的皇家珍藏可以賞*******自創的書體也是書字課的高潮,師徒們每天都就此有很多互動交流。
侍臣們這樣捧場,當然也是因為個個希望好興致的太子能有賜字給他們,但都是每每失望。太子還說給高儀的字寫得不好,等將來習字有成,再另書四字,把原來那幅換回來。
消息靈通的侍臣,大多已知曉“留'功高'以待將來”的宮中傳聞,這消息雖不能向太子詢問確認。但太子如今既有此公開自謙的說道,看來傳聞是不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