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撒鹽(1 / 3)

第29章、有裂痕了麼?再撒點鹽

朱翊鈞從文華殿裏出來,對躬身站在殿門口一齊恭送的張居正及一眾東宮侍班學士點頭示意告別。他餘光看到馮保經過張居正身旁時依舊板著麵孔,與往常兩人眉來眼去政治基友勾勾搭搭情形不同。

朱翊鈞心下甚喜,同時也琢磨起來。

原時空這兩人緊密聯係是從朱載垕中風之後,尤其是高拱張居正正式撕逼後,受形勢所迫,這才難兄難弟一拍即合逐漸形成的。

現如今的形勢,朱載垕雖然身體每下愈況,但畢竟尚未出大問題。高拱的強勢與日俱增,這兩人他們可不敢犯下內外勾連的大忌,讓高拱借機打死。

大概是這兩人中間秘密傳遞消息時難免有差池誤會?也不知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兩人之間現在居然似乎產生了裂痕。

原時空一年後,已做了內閣首輔的張居正對朱翊鈞的學習是緊抓在手,事事都關心過問。表麵上是以首輔之尊悉心教導年幼皇帝,實際上卻是隔絕朱翊鈞與其它朝臣的溝通。

當發現朱翊鈞書法不錯,寫了“責難陳善”四字給申時行,申學士感激莫名,大有以此建立起君臣間文筆往來渠道,增進君臣交流感情的嫌疑。他立刻第一時間潑冷水澆滅。

那時的他與馮保,已是共同發動政變成功,坐在一條船上的政治好基友。他對少年天子愛好書法的勸諫,即使愛好書法的馮保聽到知曉,也不會放在心上。

這與現今皇帝在位,身體還沒出大狀況。而馮保急於上位,要靠太子時常在皇帝那表揚立功大不相同。

而如今太子書法有成,正是一件大功,且這功勞全歸他馮保而莫他屬。任何人在此時對太子書法說三道四,那都是打他馮保的臉,跟他過不去。

有裂痕麼?雖不知緣由,撒把鹽總是不錯的。

朱翊鈞想到這裏,看看文華殿已遠,便開口對馮保道:“這些外臣向來嘴上說一套心裏又是一套,他們書法不如大伴精深,大伴用心輔導孤書法有功,在他們那裏,倒成了奸邪誤導亡國了。”

不等馮保回話,他又道:“張先生學問是好的,辦差很得力,父皇很是看重。他們這些外臣終究是外人,與你們不一樣,不可傷了他們顏麵。”

頓了一頓,他又道:“孤看張先生以往麵子上對你們還是好的,倒不知他心裏原來也是如此。其它的外臣,明明是書法不如大伴,卻一味自視甚高,有些人連麵子情兒也不給。和這些人比起來,張先生其實還算不錯的。這些,孤心裏都是知道的,大伴不必放在心上。”

剛才被他似是瞪過一眼吃了一嚇的馮保,聽了太子這番話,真的是呆住了。

向來接太子話流利便洽的馮保,又是平生第一次在太子麵前沒有接下話來。

卻聽朱翊鈞又對陳矩道:“你們是孤最信重的。父皇母貴妃都曾言,外臣終究是外臣,終究不如你們貼心。大伴照顧孤十年,孤還能不知道這個理兒麼?陳矩這十多天辦事用心,孤很喜歡。大伴為孤挑選來的這些人,個個都是好的。向來就沒犯過錯兒。”

在回過神來的馮保、恭恭敬敬的陳矩兩人的交口表忠心、感恩聲中,太子儀仗進了乾清門。

朱翊鈞知道,馮保張居正兩人之間現在這些小摩擦誤會,其實算不上什麼事兒。原時空將來兩人關係蜜裏調油,馮保侄兒馮邦寧與張居正親信姚曠還曾當街打鬥,但那也絲毫不影響這兩人的政治基情。當然,這事不無做戲給別人看堵他人嘴的嫌疑。

一旦朱載垕身體急轉直下,高拱拿張居正開刀,朝局大洗牌開始,馮保張居正兩人先前再大矛盾也會放下。為了爭奪內廷外朝各自的最高權位,兩人依舊會聯手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