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躲避的急,並未傷筋動骨,沒有大礙。”魏太醫仔細的為她包紮,邊向皇帝稟告。
這一抬頭,便發現皇上的眼神有點不對勁,望著自己,有些森然。
魏太醫有些不明所以,一偏頭又看見了娘娘半露的肩膀,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陛下,許公公派人來太醫署傳話的時候,並未說一定要醫女前往啊……臣並不知……”
“行了,不要廢話了,把你眼睛閉上就行了。”
“……”魏太醫嘴角一抽。
隻好閉著眼睛摸摸索索的將最後一道細布纏上,全部完成後才俯身退了下去。出門的時候,魏太醫在心中暗罵,陛下你也忒小氣了。
“我以前教你的東西你都學哪兒去了?這麼個普通人也能傷著你?”
息微躺在床上,有點心虛卻理直氣壯道:“我懷著孩子,跑不動!”
“是嗎?”宇文皓有些半信半疑,接著道,“我也就不追問你是怎麼出現在這密道裏了,姚太妃是先太子生母,連你們都知道的東西,我未必不知道。這麼隨隨便便就被她騙了進去,你是想跑路吧?”
“啊……是嗎?你不是說不追問嗎?”顧息微支支吾吾,也懶得騙人。
“陛下你是不知道哇!”灣灣卻在此時開始悲憤的控訴,“我出去的時候,看到那麼多侍衛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啊!那女人居心叵測,變著法子把我們往裏送,眼看著就要敗露了,還痛下殺手!”
顧息微抬眼鬼鬼祟祟看了她一眼,這姑娘有時候很笨,有時候又很聰明。
“像她這種嬌貴小姐,挖個鼻屎都有下人端盆子,好像天下就隻有她一個人配活著似的!”
“……灣灣,注意你的措辭。”顧息微總覺得自己養了一個熊孩子,無奈的對他道,“那位周小姐,給她一點教訓就是了,不必……”
“這個不用你說,我不可能讓她死的。”他迅速答。
“你對她這麼特別,我能問問為什麼嗎?”顧息微咬著下唇,有點難過又有點別扭的問道。
“你不用問,知道了對你沒好處。”宇文皓忽然站了起來,“我出去一下,你先安心在這裏呆著,等我回來。”
顧息微盯住了他的背影,心中鬱結。
然後她偏頭看了看自己肩上的傷口,再環顧了一下四周,華美大帳,精致龍繡,一扇古漆的圓門旁,雙層飄渺而瑩白的紗帳,這裏是他的寢殿,看守最為嚴密,卻也最容易逃出去。
“灣灣,你過來。”
她附耳過去,輕聲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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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犯人這種場合,九疾總是要來湊熱鬧的,特別是還鬧到了他管轄的侍衛營裏去了,那就不得不來湊熱鬧了。
“真的是她自己捅的!陛下若是不信,擇顏也沒有辦法。”她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帶雨,周圍幾個押她過來的人看了也都為她感到委屈。
“她沒說是她自己,朕隻信她。”宇文皓淡淡的給了一句,然後道,“周擇顏,你是不是以為朕對你好,是因為對你有感情?”
她一下子僵在了原地,難道不是嗎?
宇文皓有點鬱悶,輕輕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道:“讓你誤會這麼久,實在是對不起。朕對你好,是因為對你負有責任……不是那種責任,也不用跟你解釋太多了。罰你在府中禁足三個月,不要再出來興風作浪了。不必對朕心存怨恨,這已經是最輕的懲罰了。”
他現在著實有些頭疼,又補了一句:“勸你一句,做人,真的不能想太多。”
“帶走吧。”
等到人都走了,九疾站在一旁不高興了,就這麼簡單的解決了?不夠看啊!
於是他湊上前問道:“陛下,既然你不想產生誤會,那為啥不直接告訴她呢?省的她還心存幻想,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
“你以為說出來有那麼容易嗎?我當初將她送到太傅府中,就是想將此事永遠的瞞下去。”
有些事一旦被任何一個人知道,勢必會牽連到更多的人。無論是前朝的、還是身邊的,都能牽扯上來。看似簡單的關係,實際上龐大而又複雜,若是牽絲絆藤的扯了開來,要解決的又何止一個周擇顏。
“我叫你來不是讓你看熱鬧的。”宇文皓伸出手,向他遞過左半邊兵符,“前幾日同你說過的,懷宋此刻無君無主,國庫空缺,兵無良將,恰是最佳時期。步亡軍交給你,調兵遣將,皇命特許。”
“……”
九疾突然掀擺跪地。
“定不辱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