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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的夜晚,卻是許多人的不眠之夜。
宇文皓回來的時候,息微已經沐過了浴,此時卻還是白天那個躺著的姿勢,背對著他,也不知有沒有睡著。
不管她有沒有睡著,宇文皓都輕手輕腳的。快要接近秋日了,衣服也穿的少了些。他伸手一層層解開衣衫的帶子,直至露出勁瘦的腰身,手指拆去銀冠,束發瞬間散落,這才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息微突然動了動,朝另外一邊挪了挪。
即便已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了,這也是他們第二次在一起睡覺,息微還是不太習慣,總覺得從脖子別扭到腳趾頭。
發現她還沒有睡著,宇文皓一笑,隨即幹脆將她翻了個身,麵對著自己。
“你懷著孩子,還怕我現在吃了你?”
由於側著身子,鼓起的枕頭將她的臉擠成了一團,又別扭又可愛,說出來的話都有些含糊:“我告兒你青懸,你困得住我的人。”
困不住我的的心這句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宇文皓有些好笑,卻也不跟她鬥嘴,伸手將她攬在了自己懷中。“困住你的人,這就夠了。”
他臉上的線條硬朗卻孤涼,讓人想起天邊月色的絕美弧度。
她想要掙脫,卻怎麼也動彈不得,怒道:“也不知道你這話對多少姑娘說過了,一點也不害臊!以後指不定會有各種王公大臣給你塞妃子進來,我一天到晚巴巴等著你什麼時候心情好轉到我宮裏來,我有病啊?”
“擴充後宮?誰進諫誰去死,沒得商量。”宇文皓淡定答。
隨即輕微的掀開被子,仔細的看了看肩上包紮的細布,輕聲問道:“上了藥還疼嗎?”
“我疼不疼關你什麼事,我死了都不關你的事。”她一向是個嘴欠抽的人,什麼話都說的出口。
幸好對方承受能力一向很強,還反過來一句話攻破她本就破碎的心房。
“你若不存,我將安在。”
……
“有很多事,我不告訴你,是為了讓你置身事外,不要怪我。”
“我知道。”
這個晚上,宇文皓一直摟著她,掌心隔著一層絲綢觸及到細膩而又溫暖的肌膚,羅衫帶著幾分濕潤,卻柔和的讓人甘願淪陷進去。
沒有什麼太過親昵的舉動,卻是最包容最深沉的姿態。此刻你在我的身邊,不會有人欺負你、傷害你,有我保護你。
除了他的母親,宇文皓這輩子從來沒有將全部的信任托付給一個人。他曾是尊貴的青北皇子,卻連一個侍妾也無,因為他害怕有一晚突然死在枕邊人的的手裏。
隻有同生共死過的人,才配他交出自己的信任。因為他知道,無論如何息微都不會害他。
這個晚上是他睡得最安穩的一晚,沒有做噩夢,沒有失落與寒冷,這麼多年以來,好久沒有遇到過了。眼底似乎還微微帶著些暖意,唇畔帶笑,像個剛吃到了糖的大男孩。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付出全部的信任,終究是被她辜負了。
……
顧息微用袖子遮住了臉,一步一步走得悠悠緩緩。她走在夜裏沉沉的風裏,月色之下,落地的碎葉在她的靴麵上盤旋,心中一陣恍惚,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
她給宇文皓下了沒有什麼副作用的迷藥,就算藥效不太好,一時半會兒也是醒不來的,必須趁著這段時間趕緊走,要不然就來不及了。
值夜的小太監突然顛顛的跑了過來,驚慌道:“陛下,您這麼晚了是要去哪?”
兩個鬼鬼祟祟的人突然一僵。
顧息微背對著他,突然挺直了腰板,似乎為了保持自己身為帝王的威嚴,堅決閉口不言。
她把宇文皓的寢衣穿出來了……束了男子的發髻,還在鞋子裏墊了些東西。灣灣穿了一身宮女的衣服,倒也方便行事。
“你這人好沒眼色!”灣灣突然回身教訓了一句,聲音不大不小,既不讓別人聽到,又擺出了自己的氣勢。
“我和陛下要去野合,你管得著嗎!”
“……”
顧息微要吐血了,連忙拉著她就朝外走,一刻也不想等了。這樣壞他的名聲,不知道明天青懸會不會氣死……
隻留下那個小太監站在原地風中淩亂,一張臉脹成了豬肝色。
望了望原處那身影,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陛下怎麼突然長矮了……待到他反應過來時,兩人早就不知所蹤了。
作者有話要說:補完了,繼續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