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首餘威加海內,偏師直搗下衡陽。
寄汝征南諸將士,此行關係國存亡。
經過這件事,段祺瑞對吳佩孚更加欣賞了,他還多次“越級”與吳佩孚通電,表示提拔之意。然而,吳佩孚似乎對這些並不感冒。段祺瑞沒辦法,隻能破格把吳佩孚的上司曹錕提升為四省經略使,“順便”提拔吳佩孚。段祺瑞以為,通過這一係列的舉動就能成功拉攏吳佩孚,卻沒想到吳佩孚始終站在曹錕這邊。吳佩孚給曹錕分析道:“段祺瑞在南方勢力越來越大,這次又提拔你為四省經略,很明顯是要把曹錕收為自己的部下,這樣一來,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收編直係的部隊了。”現在,北洋政府實際控製在段祺瑞的皖係手裏,為了擺脫段祺瑞的控製,兩人商議決定,是時候主張和平統一,對抗段祺瑞了。
8月初,吳佩孚突然公開致電江西督軍李純,對北洋政府的現狀大發牢騷。吳佩孚在電報中指責北京政府聽信小人之言,堅持對南方施以武力,甚至視西南為帝國,他們得隴望蜀的行為實在和分裂國家無異。他痛斥徐樹錚的“安福國會”是偽造民意的機構,他說,“政府以金錢大施運動,排斥異己,援引同類,被選議員半皆惡劣”。同時,他還含沙射影地斥責某些“宵小奸謀”堅持武力統一,實在是意圖亡國。在通電的最後,吳佩孚還特別聲明,以上這些觀點是全體官兵的心聲。
這次通電,打得段祺瑞措手不及。段祺瑞明知道吳佩孚暗指自己,卻又不好直接發作。沒想到,沒過幾天,吳佩孚又致電馮國璋,請他馬上發布停戰的命令,南北合力一致對外。他聲明自己做這一切並不是為了爭名奪利,並且聲明“今生今世不做督軍,不住租界,不結交外國人,不舉外債”,還倡導“文官不貪汙賣國,武官不爭地盤”。第二天,全國各家報紙都登出了這篇通電的原文,全國上下幾乎一邊倒地支持吳佩孚的正義愛國精神。
吳佩孚的論述絲絲入扣,有理有據,段祺瑞無從反駁,隻能以“軍人應盡服從天職”、“師長職位卑小,不應對時局發議論”等為理由進行反駁,顯得蒼白無力。對於段祺瑞的指責,吳佩孚理直氣壯地還擊。他表示自己直接服從於曹錕,間接服從於總統馮國璋,無論馮國璋還是曹錕,都極力主和。自己之所以反對戰爭,正是服從了他們的意願。對於段祺瑞所說的職位低微,他則說,西南征戰節節勝利全靠自己,自己雖然職位不高,但實際上掌握著西南的兵權,怎麼沒有資格對國事發表議論呢?
對於吳佩孚的言論,段祺瑞無可奈何。後來,徐世昌在安福國會的操縱下當上了大總統,吳佩孚堅決反對,甚至對徐世昌說,如果他就職大總統,將是國家分裂的開始。吳佩孚不顧反對勢力的辱罵,繼續對段祺瑞進行口誅筆伐,得到了南方各省的支持,在輿論上占了上風。
1919年馮國璋病逝後,直係的控製權掌握在曹錕和吳佩孚的手裏。為了扳倒段祺瑞的皖係政府,這年年底,曹錕組織七個省份,成立了反對段祺瑞的軍事同盟。第二年,吳佩孚以軍費不足、官兵疲勞為理由,向北京請示撤離湖南,段祺瑞知道其用意是想帶兵北歸,好威脅自己的政權,便橫加阻止,甚至以政府和陸軍總部的名義禁止吳佩孚和曹錕擅自行動。
段祺瑞並沒能阻止曹、吳,他們聯合奉係軍閥張作霖,硬是回到了北京,趕走了徐世昌,逼得段祺瑞辭職。這樣一來,北洋政府就落在直係和奉係的手裏。在組閣問題上,張作霖和曹錕發產生了分歧,最後,他們決定采用折中的方法,讓前任內閣總理靳雲鵬繼續任職。靳雲鵬其實是個倒黴鬼,直、奉兩邊都不討好,曹錕、吳佩孚對他遲遲不給直係發軍餉很是不滿,認為他有意偏向奉係;奉係這邊,張作霖一心想推舉梁士詒擔任內閣總理,所以他一到北京,就到處罵靳雲鵬軟弱無能。靳雲鵬見自己裏外不是人,一氣之下帶著內閣集體辭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