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出來迎接的隻有一個小男孩兒,那虯髯大漢道,“小娃娃,你家掌櫃呢?”聲如洪鍾,中氣十足。
狗蛋麵無懼色,道,“現在我就是這兒掌櫃,你們要什麼盡管跟我說。幾位是要打尖還是住店呢?”
諸人皆是一樂,跳下馬來。
“打尖。”其中戴獨隻黑皮眼罩的黑衣人,將韁繩遞給狗蛋,笑道,“小掌櫃,麻煩你將我的馬看好嘍。”
“一木!你欺負這小娃娃幹嘛?你那可是烈馬!別聽他的,你牽我這匹就可以了。他的讓他自己來!”他身後一個道人打扮的人走上來,奪過狗蛋手上的韁繩,將自己的遞給他。
狗蛋卻不接,不卑不亢道,“對不起,你們人多,我隻能一視同仁,請諸位往後院拴好自己的馬。每匹馬的飼料收三文錢,共十五文。”
道人還要堅持,卻聽紅衣少年輕聲問,“後院從哪邊走?”
“請這邊來。”狗蛋領著諸人行至後院。
諸人瞧見那輛馬車,皆是一怔,相互交換了一個眼色後。那獨眼的一木問道,“這馬車的主人可在?”
見他們問得蹊蹺,狗蛋耍了個小心眼兒,“不在。他把車馬賣給我家,就走了。”
“小娃娃,說謊是要長痔瘡的哦。”道人拿著一柄玄色的拂塵輕輕敲在狗蛋的肩上。
狗蛋一震,差點站立不穩。
一直不說話的灰衣和尚用小木槌撥開拂塵,口誦一聲佛號,“對小孩子怎麼能用強呢?實非出家人所為。小掌櫃,賣車馬給你家的,是什麼樣的人?”
狗蛋撓撓頭皮,“我爺爺買的,我不清楚。”
“那是哪天?”
狗蛋眼珠一轉,“兩三天前吧。”
道人立即接口道,“說謊!這馬車的車轍如新,應是剛進店不久。況且,看這車上的標記,也絕不是隨便能賣來賣去的!”說著,單掌扣緊狗蛋的脖頸,一手將他提起來,“小娃娃,你究竟說不說實話?”
狗蛋掙紮著,卻怎麼也掙不脫,夕夕瞧不過眼,衝出去,“光天化日之下,你們五個大人欺負一個小孩子也算有本事!”
紅衣少年一笑,朝道人揚了揚手,“放下。”
道人鬆了手,狗蛋摔個四腳朝天,立即爬起來,和夕夕站到一起。
夕夕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那少年,“這些人中間,你是頭嘍?叫你手下人老實些,否則本店恕不接待!”
少年挑挑劍眉笑問,“你是誰?”
不等夕夕回答,狗蛋挺身而出擋在她身前,“她是我未來老婆!”
此時此景,夕夕不好駁他,幹脆閉上嘴巴。
“原來是小老板娘,我們也隻想打聽一下這馬車的事,不知小老板娘知不知道?”少年笑容親切。
“知道!但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夕夕輕輕撩起一縷頭發,瞋他一眼,不禁想起新龍門客棧裏的金鑲玉。
少年頷首,“那倒也是……走吧,我們去吃點東西。你們店裏有什麼?”
“饅頭、蘿卜幹、醃白菜、上好的米酒……”夕夕緩緩應道。
“沒有肉嗎?”
“沒有。”夕夕嫵媚地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