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點就死在後門的那條街上了。”在那麼多壞人麵前我都沒哭,一聽到邊靜的聲音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流,跟黃果樹瀑布似的。
邊靜立馬關心地問:“到底什麼情況啊?綴綴現在還在外麵找你呢!”
“綴綴她也會關心我?”我嚴重懷疑那句話的真實性。
“你丫胡說什麼啊,其實她一直都很擔心你。她覺得這件事隻有你自己想通了才算完。真正能治好你的,唯有自己!我們跟在你後麵瞎安慰根本沒用。兩節課她坐在那跟來了月經似的就沒消停過,下了課就跑出去找你。剛開始沒有給你打電話,怕你不接。天黑的時候見你還沒回來就使勁兒地給你打電話,但就是打不通。她怕你出了什麼事,就讓我和餘婷君在寢室等你回來,她繼續去找你,你快回來吧!”
我心裏暖暖的,同時又為自己的小心眼而自責。我問她這些都是真的嗎。她在那邊衝我吼:“有半句假話我管你叫大爺,你現在在哪兒?我去接你。”我說:“我在醫務室,你不用來接我,我馬上就回。”掛掉電話時我仿佛聽到邊靜在那邊問:“你又痛經了啊!”程爽跟數落犯了錯的孩子似的數落我:“自責吧,愧疚吧,讓這麼多人為你擔心,還有一個人為你流血!”
“我心眼真小,害得姐妹們這麼擔心我!”
“你快回去吧。”
“那你呢?這副打扮不怕人家把你當成恐怖分子給滅了啊。”
“不礙事,恐怖分子長成我這樣也就不恐怖了。你快點回吧,我讓堵雪軍來陪我。”
我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一個轉身,看到他正在那偷著樂呢。他看到我轉身立馬裝得一臉平靜問:“幹嘛?”我豎起兩個大拇指對他說:“你今兒真爺們!”要不是他有傷在身非得把我拉進去揍一頓。
來到寢室下麵,一個黑影在那裏徘徊。看見有人來她立馬就站在那裏不動,往我這邊看,她猶豫的喊了一聲“是紀南嗎?”我一聽是綴綴,眼淚立馬跟黃河絕堤似的泛濫不止。我衝她喊:“綴綴。”她一聽是我便向我跑過來,離老遠就張開雙臂要抱我。到了跟前被我一下子推開了,她愣愣地站在那裏,小聲地問我:“還生我氣呢?”我抽泣著說:“沒有。”她又要抱我,又被我用力地推開了。她問:“你到底怎麼了?”我說:“別抱我!”她說:“好、好、好,不抱你,那咱回吧!”
回到寢室她們仨看見我立馬嚎得跟狼似的。綴綴擔心地問:“你丫身上怎麼這麼多血,在哪兒流的,你哪受傷了?”邊靜說“你把常喜給……”然後做個抹脖子的動作。餘婷君問:“屍體藏好了沒有?”我說:“滾你丫的,你看人家綴綴問得多貼心!再看你們倆,垃圾電視劇看多了吧。”然後我把我的經曆細水長流地給她們說了一遍,為了真實,又把錄音給她們放一遍。從她們的眼神中可以看到她們對我的崇拜。英勇無畏、有勇有謀、不畏qiang暴……隻要是沾著邊兒的詞語都被她們給用上了。
隻是到了錄音結尾的時候,我清楚地聽見了程爽的那句話“以後都讓我來保護你好不好?”我還字正腔圓地“嗯”了一聲。然後她們就來勁兒了,餘婷君清了清嗓子對邊靜說:“紀南,我有女朋友了。”邊靜掐著蘭花指又扭又跳地趴在床上說:“我不活了啦……”綴綴跑到邊靜的跟前柔情蜜意地說:“紀南,以後讓我來保護你,我們在一起吧。”邊靜說:“嗯,陪我去天涯海角,一直到天荒地老!”然後兩個人如膠似漆地擁抱在一起。如果此刻我麵前擺三個酒瓶子的話,那麼她們今晚可能就要睡在醫院。我保證!
這時我才發現寢室被她們精心裝扮過,還打上了標語“慶祝紀南看破紅塵,劫後餘生”“熱烈慶祝紀南同學浴火重生”她們是在用這種方式鼓勵我,讓我堅強。
邊靜告訴我她們讓我一個人出去靜一靜,回來再搞一個慶生儀式,以前的那個紀南就回來了。可誰知我竟然出了意外。她們還給我買了好多的零食,有我最喜歡吃的小熊餅幹,還有德芙巧克力。吃著吃著我突然有點想哭,喉嚨開始堵得慌。
洗完澡換了衣服把自己扔在床上,腦子裏跟放電影似的來來回回重複著程爽救我時的情景。手機衝進來一條短信,是常喜的“今天怎麼缺課了?”我打字如飛,回複“不舒服”。過了一會兒他說“怎麼了,哪兒不舒服?”我回“我哪兒不舒服用得著你管嗎?你別忘了你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他發“你不恨我嗎?”我回“扯這些沒用的幹嘛?”他發“你沒有什麼要問的嗎?”我回“我不知道以後要以什麼樣的身份來麵對你”他說“朋友吧,我希望是朋友。”
綴綴曾經在哪本書裏看到了一句話立馬就發給我“不可以做敵人,因為彼此愛過。不可以做朋友,因為彼此傷害過。”現在感覺這句話怎麼就跟說我似的。
我回“好吧”,他回“謝謝你”。
我來到下鋪把餘婷君給揪醒。我問她常喜為什麼要謝我。餘婷君閉著眼睛跟背書似的說:“他是謝謝你不介入他的世界,讓他可以和他女朋友沒有負擔地在一起。”說完就直直地倒在枕頭上。
我重新爬回上鋪,輾轉反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