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青春裏都有過一段暗戀吧,隻是有的蜻蜓點水有的刻骨銘心。
在高三那段暗無天日的日子裏,我和她相依為命。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用在學習上麵,每次大考過後我都會和她使勁兒的瘋。
我和她都偏科。有段時間課業很緊,天天忙得睡覺都不脫衣服。終於在一個兵荒馬亂的晚自習我把她拉出去,我說:“讓他媽高考見鬼去吧,我放棄了。”我還沒有說完,她一巴掌甩在我臉上:“有我在你的身邊,我不允許你放棄。”然後被她拉進教室。我就這樣在她的督促下堅持了下來,但結果很不理想。英語考了曆史最低水平,後來才知道是鉛筆買了假貨。蔡夢如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連本科線都沒有過,分數出來的那天我和她哭得驚天動地。
當她知道我被廣州的一所專科學校錄取了的時候,在電話裏罵:“你他媽跑那遠幹什麼?北京裝不下你嗎?”我把電視聲音開得很大,不讓她聽見我哭。我們班沒考上的也上了名牌大學,他們的父母用金錢敲開了大學的大門。蔡夢如也進了重本,她問我:“我是不是很虛榮。”我搖搖頭,我知道上重本是她父母的意願。
整個班級就我一個沒有上本科,就我去了外省。走的時候還特豪邁地說讓這幫孫子們看看,專科生也是很niu逼的。而現在想想當時的想法不是一般的幼稚。
從海澱區打車,一直坐到王府井。這兩天一坐車就覺得難受,為了聯絡感情我也顧不得南受還是北受了。
剛下車蔡夢如就給我打電話,我按著她的指引找到了她。先是來個革命性的擁抱緊接著是互訴衷腸。要不是班長打電話過來,我們都快忘記還有聚會這碼子事了。
進了包間一群人在那裏張牙舞爪地山吞海河,拿著人民的錢在這裏亂揮霍,真他媽敗類。餓了小半天,本來還有點胃口,一看到這場麵就有點犯暈了。以前的班花見了我立刻倒了杯酒過來,我用餘光瞟了一下。靠!路易十四。以前我家裏也有一瓶,我爸就把它供在櫃子上,跟供財神似的,我都擔心會不會過期了。
班花笑靨如花地問:“紀南,你丫這兩年死去哪兒裏了,也聽不到點兒動靜。”靠!搞得跟我多瓷實似的。高二的時候還因為我和她競選班花而找人對我下黑手呢。高二的時候班長恐怕是背政史地背昏了頭,非要選舉班花和班草。對於班花,支持率最高的就是桑田,其次就是我。她是非主流類型。我是乖乖女,主流型。這年頭主流居然要輸給非主流,真諷刺!蔡夢如特反感她做作的樣子,但是自己競選又沒有太大的勝算,隻好搓兌我參加。第一局是無記名投票,蔡夢如暗地裏費了不小的勁兒才使得我和桑田平手。準備一周後開始第二局。第二局要才藝表演。
放了學一群小混混攔住我,把我拉到巷子裏。領頭的拿著小刀要劃我的臉,幸好被蔡夢如發現了。一個電話來了好多人,把蹭事兒的人給平了。我嚇得不輕,心想著我這兒還沒當上班花呢就對我來這麼一手,那如果當上班花我還有好日子過嗎?死活不願意繼續競選。
我也給她一個蒙娜麗莎般的微笑說:“京城哪兒是我們這種小人物待的地兒啊,我隻好跑到廣州為改革開放貢獻一份力量了。”
席間我接了一個電話,是我媽打過來的,讓我不要太晚回去。接完電話班上的幾個人立馬就議論上了,意思是說這年頭誰還用帶鍵盤的手機,早都換成智能機了。他媽的我用帶鍵盤的手機又沒有掘你們家的祖墳,用得著這麼激動嗎?再說我用的是國產,說明我對國貨有信心,哪像你們一幫孫子拿人民的錢買外國人造的手機。
蔡夢如給我使了個眼色,我知道她的意思是叫我別拿他們的話當回事兒。我自顧自的吃著,沒搭理他們。班長問我:“大專是怎麼樣的啊?”我說和本科一樣,吃、混。有的人立馬就不願意了,站起來對我說:“我們本科……”我打斷他的話:“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高考的分數還沒有我高呢!現在跟我說我們本科,你他媽心理素質也太好了,一點兒都不嫌丟人。”一句話把他給惹毛了,撲過來想打我,班長拉住他。蔡夢如噌的一聲站起來說:“班長你別拉他,今兒誰敢動紀南一下我他媽讓他死在這兒。”班裏的人不知道蔡夢如的爹媽是誰,但知道他們一定不簡單。每到周末在所有來接孩子的車中,就屬接蔡夢如的車最豪華。那男生坐下,估計氣得不行,拿筷子的手都在抖。
吃到晚上十點多,一個個昏頭昏腦的。這些人好像是一群衣冠禽獸,在酒精的作用下原形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