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站在門口說:“小樣兒別偷懶!”說完還像李小龍那樣捏了捏鼻子。天呐,用得著這樣嚇唬自個的女兒的嗎?要不要我再去幫你弄副雙截棍去!
晚上的時候我拉著我媽去散步,小區的公園裏到處是打扮得特喜慶的小孩。他們笨拙得跟小熊似的在那打鬧。看著都感覺挺幸福的。
我裝作漫不經心地問:“你和我爸當年誰追的誰?”
老媽還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哪像你們年輕人喜歡追來追去的。是你奶奶做的主,我看你爸也是個有抱負的人就答應了。”
“那你們身邊有沒有出現過別人?”我小心翼翼地問我媽。
我媽很幹脆地說:“有啊!”多爽快啊,多自信啊,不愧是長在紅旗下的新一代偉大女性。
“誰啊?”
“除了你還能有誰啊?當時你奶奶病重,臨走前非要見一下你,所以我和你爸結過婚很快就有了你。”
其實這些我都知道,而且我很辜負他們的希望,少長了點兒東西,讓奶奶睜著眼就走了。從小到大爸媽都不給我過生日,因為在奶奶忌日的那天點蠟燭唱祝你生日快樂,是要遭天譴的。
“我說的不是我,我是問有沒有……小三?”
我媽直接在後麵給了我一腳,我猝不及防的向前倒,直直的趴在一個大雪人的身上。好在雪人結實,承受了我的體重。身後傳來我媽的吼聲:“死丫頭,不好好學習,打聽起大人的事來了。”
“我隻想知道箱子裏的那張照片上的那個女人是誰。”
我媽愣了很長時間說:“誰讓你去翻你爸的東西的?連我都不敢看,以前看過一張裏麵的信,你爸差點和我打起來。”我媽把我拉起來,拍掉我身上的雪。
“什麼時候,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我好奇的問。
“那個時候你才四歲,懂個屁啊。當時你在小床上聽到了我和你爸的爭吵,就在那兒扯著嗓子哭。我們哪兒顧得上你,繼續在那兒吵。然後你從床上掉下來,掉的不是地方,剛好被地上的蚊香燙著了。”說完摸了摸我的後背。
我說我後背上怎麼就會有一個疤痕,原來是這樣來的。小時候我爸告兒我說那是胎記,還說胎記長在背,以後大富大貴。我信以為真。大人說謊總是說得跟真的似的。我說:“你們對我的成長也太不負責了吧。”
我媽一臉愧疚地說:“大人也有分心的時候,當時看你嚎得跟不要命似的,我真揪心。”
我還是沒忘記問那女人是誰,我對媽說:“你快說,那女的是誰啊?”
“你爸當知青時的一個同事,也是……戀人,上山下鄉運動都結束了,你爸還在那裏,準備和她結婚。但是你的奶奶不同意,好好的城鎮戶口不要非要個農村戶口。所以你奶奶一直催,直到你奶奶被查出有重病你爸才從那裏回來。”
“那阿姨為什麼不跟著我爸一起回北京呢?”我不依不饒地問。
“你奶奶已經認準我了,隻有我才能當她的兒媳婦。”
我不停地感慨說:“真可惜,真可惜。”我媽從那段往事中回過神來,一腳踹在我身上說:“如果那女的和你爸成了,你還能大搖大擺的來到這個世上嗎?”搞清楚好不好,我是火急火燎來到這世上的。
仔細一想覺得也對,然後就不為那位阿姨感到可惜了。您要是真和我爸成了,那還有我什麼事兒啊。
過完年初六爸媽就開始去上班了,家裏隻剩下我一個人。我在家感覺特無聊,吃了睡,睡了玩兒。剩下的寒假生活就這樣度過吧,我情願這樣虛度我的光陰,我這人就這樣,懶的去想以後的生活,懶的去奮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