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咱上麵也有人(1 / 2)

我畢恭畢敬的把簡曆放到他們的麵前,比大臣往皇上那呈奏章還恭敬。他們隻是輕描淡寫地看了一眼。一個長著鬥雞眼兒的男的讓我做自我介紹,他那雙眼睛特好玩,兩個黑眼珠子一起往鼻梁子上靠,不知道他是不是看見了兩個我。

我臉不紅心不跳的把自己誇了一番後,鬥雞眼旁邊的那個女的就問我有沒有貨運代理員證書。我說沒有,如果需要我可以去考。那女的不屑地說:“沒貨代證你來應聘什麼貨運代理員啊?趁現還沒到下班時間,你趕緊坐地鐵回去吧!”媽的照你這樣說搶劫的還得有個搶劫證,當雞的還得有個雞證是不是?但我還是給他們展示了一個蒙娜麗莎的微笑,然後禮貌地拿過我的簡曆。走到門口的時候我又折返回來,她們抬起頭很疑惑地看著我。我說:“平時我隻坐公交車,很少坐地鐵。”然後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走了。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這樣做,就稍微覺得這樣做可以挽回一點所謂的尊嚴。是的,尊嚴。

坐在公車上我感到萬分的難過,這個世界怎麼就和我格格不入呢?我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能力。

我記得我跟餘婷君說過,以後我會努力的工作,掙很多的錢,然後去過我想象中的生活。說這句話的時候我還在上大一,每天抱著書去教室,去食堂。我們每天過著簡單的生活,歡呼雀躍地期待明天的到來。而現在我們真的就麵臨工作了,以前的那種生活再也不會回來。

時間過去了,我期待的未來卻從沒有到來。

到了一站上來一個抱小孩的年輕媽媽。她的手裏還提著很多東西,我想等到她來到我的麵前我就讓座給她,但是在車子加速的時候她險些摔倒。站好之後就指著我和我旁邊的一些年輕人破口大罵:“沒看見我抱著小孩兒嗎?為什麼不讓座,如果孩子摔著了怎麼辦?一群沒人性的東西……”

一個帶著金絲眼鏡的男的說:“大姐,就衝你這句話,我真不應該給你讓座,嘴巴放幹淨點,小心孩子學會了以後這樣罵你。”

年輕媽媽往前走了兩步和那男的罵起來,把孩子都嚇哭了。旁邊的人也不勸,我走過去對大姐說:“你坐我的位子吧。”本來以為她會老老實實地坐下來,誰知她竟冒出來一句:早幹嘛去了!

本來氣兒就不順,現在更是堵得慌。我對那女的說:“給你讓座你要說謝謝,不給你讓你也沒話說,讓座是義務不是責任,法律也沒規定咱們年輕人必須讓座啊,我是踐行尊老愛幼的傳統美德才給你讓座,而你卻一點感謝的意思都沒有,您小學沒畢業吧?”

那女的氣得差點兒把孩子都扔出去了,對著我把她喂奶的勁兒都給使出來了,衝我吼:“你他媽的真沒素質,我抱著孩子你憑什麼不讓座……”

我對司機吼:“師傅,停車,和這種人在同一個車廂裏我他媽嫌惡心。”下車之前我對那年輕媽媽說:“孩子貪上你這樣的媽媽,真他媽的倒黴。”車子開出去很遠我還能聽見她的罵聲呢。

有些人把一些不成文的習慣當成了理所當然,一味的想著索取卻忘記了感恩。

當官的把魚肉百姓理解為理所當然,當孩子的把魚肉父母理解為理所當然,當老板的把員工對他們的盡心盡職理解為理所當然,當小三的把男人對她們的好理解為理所當然……

很多東西在我們見得多的時候,慢慢的就把它理解為天經地義。爾後,不約而同的去遵守。

來到越秀公園,掏出手機準備給程爽打電話,此刻我是多麼的需要安慰。剛打開電話簿,他就打了過來。他在那邊溫柔定問:“紀南同學,今兒表現得怎麼樣啊?”

“紀南同學表現得很好,但那些人還是對紀南說NO。”

“那就算了吧,反正以後都是我養著紀南,她隻要把洗衣做飯學會就行。”

“滾你丫的,你知道嗎?紀南才不願當家庭主婦呢。”

以前在網上看過一篇文章,說當女人依靠男人來過生活的時候,你們的感情就不牢靠了。男人天生就有一種自負感,當你依靠他,他就會把你看得很低下。久而久之就會對你厭煩。所以無論怎麼樣,女人都應該工作,哪怕工資再低,但那不會讓男人瞧不起你。

一個人在越秀公園溜達了半天。公園裏到處是遊人,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中了五百萬的表情。突然想起朱自清的《荷塘月色》,裏麵有一句是:熱鬧是她們的,我什麼都沒有。

現實太過寒冷,我裹緊了衣服還是瑟瑟發抖。

晚上和她們一起吃飯,飯桌上我很沉默。綴綴都快努力工作一個月了,而我還在努力地找工作。

“是不是你的要求太高了。”綴綴一邊吸溜著碗裏的麵條一邊含糊不清地問我。

“對天發誓,哪怕隻管一頓飯也行。但是我不想打雜,不想工作了八個月隻學會了衝咖啡,整理辦公室,打印文件,我更不想每天跟服務員似的被人來回使喚。我隻想學點兒東西。”

“剛出來的大學生都是這樣,重本的畢業生要不是把頭兒給伺候好了人家照樣不用你。就當是給自己一個平台,以後有你綻放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