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這種表麵唯唯諾諾形成鮮明反差的是,袁世凱暗地裏一刻也沒有停止政治活動,“養壽園”內設“電報房”,與各地心腹爪牙常通消息,時刻準備東山再起。
此時的袁世凱心裏想到最多的還是時機,他知道清朝廷肯定鎮壓不住革命黨人的反清活動,而且他認為革命黨人遲早會通過起義來推翻清王朝的。因此,這個時候隱居對於自己來說倒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作為局外人靜觀其變,一旦革命黨人起義,自己原來訓練的新軍便可以派上用場了,自己操縱局勢的時機也就成熟了。正如袁世凱所預料的那樣,震驚中外的武昌起義爆發。戰爭初期南方新軍大權都倒向革命軍,清廷不得不把絞殺革命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北洋軍閥身上。
這個時候,袁世凱認為自己東山再起的時機成熟了,他急忙派人通知北洋軍中自己的親信,要求他們一切聽從自己的調遣。果然那些由袁世凱提拔的將領全都消極對待清朝廷的命令,行動遲緩,從天津出發,走了十幾天才走出天津地界,對此載灃雖心急如焚,卻毫無辦法。眼看著武昌起義的烈火越燒越旺,大有吞滅清朝廷的架勢,看來要想真正挽救清王朝,隻有請袁世凱出山了。可當時清朝廷內部以載灃為代表的滿族貴胄們卻心存疑慮,擔心袁世凱出山奪了自己的權,因而想逼迫袁世凱自己主動提出出山的請求,這樣,可以盡量壓製他出山後的權力,同時也可以用苛刻的條件來束縛他。
袁世凱顯然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但他卻穩如泰山,既不詢問國事,也不主動請戰。他這樣做有他自己的考慮,因為他想:如果自己主動過問政局,一則讓載灃等人起疑心,二則即便清朝廷慌不擇路地讓自己統兵作戰,自己的身份仍然沒有上去,這樣的話,一旦革命黨被鎮壓,自己仍然是被排擠的對象。因此,自己必須以靜製動,由清朝廷主動向自己提出要求,這樣自己可以趁機提出條件,將主動權抓在自己手中。
就在載灃與袁世凱還在為誰主動提出出山要求僵持的時候,武昌起義的烈火卻一日千裏地迅速擴展開去,很多省紛紛爆發革命,宣布脫離清朝廷成立革命政府。載灃無可奈何,隻好主動提出請求,讓袁世凱出山擔任湖廣總督一職,並督辦剿撫事宜,但他對袁世凱又疑忌重重,當天又下了一道上諭,規定袁世凱節製調遣所有該省軍隊暨各路援軍,而對廕昌、薩鎮冰所帶水陸各軍,即北洋軍及海軍,隻能會同調遣,充當廕昌的副手。
袁世凱明白載灃的意圖,這實際上是不給他實權,因此,袁世凱對於載灃下的任命詔書既不推辭,也不答應,隻是借故拖延。當載灃一而再、再而三地催促他上任時,他卻不緊不慢地上了一道奏折說:“國亂當頭,我理當遵從諭旨,親自上前線為國戰鬥,雖死不辭,隻是我的腳病自從回老家後一直沒有痊愈,近來氣溫驟降,感冒咳嗽,頭昏腦漲,精神恍惚。雖然不是很快就能治愈,估計比老病好治療—些。一旦稍微能支持得住,一定盡力而為,以報答聖明皇上對我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