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派遣建議大將軍朱祜、建威大將軍耿、征虜將軍祭遵、驍騎將軍劉喜在涿群討伐張豐。祭遵先行到達,猛烈攻打張豐,把他生擒。當初,張豐喜好法術,有個道士說張豐會做皇帝,並用五彩的口袋包裹石頭綁在張豐的肘上,說:“石頭中有皇帝用的玉璽。”張豐相信道士的話,於是叛變。把他捉住以後,應當斬首,他還說:“我肘上的石頭裏有玉璽。”旁人為他用槌子打破石頭,張豐才知受騙了。他仰天長歎說:“我應當死,死而無恨!”
尚書仆射樂恢,監察竇憲等人。樂恢上書說:“陛下正年輕,繼承了帝業,各位舅父不應控製中央大權,向天下顯示私心。目前最好的辦法是,在上位的人以大義自行割愛,在下位的人以謙讓的態度主動引退。這樣,四位國舅才可以長久保有封爵和國土的榮耀,皇太後才可以永遠沒有辜負宗廟的憂慮。確實這是最佳的良策。”奏書呈上,未被理睬。於是樂恢稱病,上書請求退休,返回故鄉長陵。竇憲暗中嚴令州郡官府,脅迫樂恢服毒而死。
在和帝奪回政權的過程中,中常侍鉤盾令鄭眾直接參與了策劃和實施,在論功行賞時,鄭眾自然是首功。於是,鄭眾被升遷為大長秋。“東漢陶船長秋”是漢代皇後的宮名,用以名官,稱其官署為“長秋寺”。這是皇後近侍官首領,一般由皇帝親信充任,負責宣達旨意,管理宮中事務。而在進行策勳班賞的過程中,和帝注意到,鄭眾總是推辭的多,接受的少,這種謙遜仁愛之心,很得和帝的讚賞。因此,和帝以後便經常同他討論國家大事,國家一些大政方針的決策便較多地摻雜著宦官的力量。
當初,順帝被立為皇帝,奶媽宋娥曾參與密謀,順帝便封她為山陽君。另外,又封執金吾梁商的兒子梁冀為襄邑侯。尚書令左雄上密封奏章說:“高帝曾經約定,非姓劉的不封王,非有功的不封侯。安帝封江京、王聖等人,於是導致地震的災異。永建二年賜封參與密謀的功臣時,又有日食的災變。天文、曆法和占卜之士都把這些災害的原因歸罪於封爵。而今,青州正發生饑饉,盜賊還沒有平息,實在不應該顧念小恩,而使大典受到傷害。”順帝下詔,不予聽從。
大司農劉據因職事受到譴責。他應召到尚書台,被人大聲吆喝催促快走,還遭到毆打。左雄上書說:“九卿的地位,僅次於三公,在大臣行列中,行有佩玉的禮節,動有學校的禮儀。明帝時,才開始有撲打大臣的處罰,但全不是古典的製度。”順帝采納。從此,九卿不再受到毆打。
孫壽善於作出各種妖媚的姿態來迷惑梁冀,梁冀對她既很寵愛,又非常害怕。梁冀所寵愛的管家奴秦宮,做官做到太倉令,可以出入孫壽的住所,威勢和權力都很大,州刺史和郡太守等二千石高級地方官吏,在赴任之前都要謁見秦宮,向他辭行。梁冀和孫壽分別在街道兩旁相對興建住宅,建築工程窮極奢華,互相競爭誇耀,金銀財寶,奇珍怪物,充滿房舍。又大舉開拓園林,從各處運來土石,堆砌假山,十裏大道,有九裏都緊傍池塘,林木深遠,山澗流水,宛如天然生成。
梁冀在京都洛陽鄰近各縣都修築了園林,在河南洛陽城西建立了一處兔苑,麵積縱橫數十裏,發布文書,命令當地官府向人民征調活兔,每隻兔都剃掉一撮兔毛,作為標誌。若有人膽敢獵取苑兔,甚至要判處死刑。曾有一位西域的胡商,不知道這個兔苑的禁令,誤殺了一隻兔,結果人們互相控告,因罪至死的達十餘人。
梁冀在洛陽城西興建了一座別墅,用來收容奸民和藏匿逃亡犯。甚至搶奪良家子女,都用來充當奴婢,多達數千人,稱他們為“自賣人”。梁冀采納孫壽的建議,罷免了許多梁姓家族成員的官職,表麵上顯示梁冀的謙讓,而實際上卻抬高了孫氏家族的地位。
皇子有病,下令各郡縣購買珍貴的藥材。梁冀也趁此機會,派門客帶著他寫的書信去京兆,要求同時購買牛黃。京兆尹南陽人延篤打開梁冀所寫的書信一看,便將梁冀派來的門客逮捕,說:“大將軍是皇親國戚,而皇子有病,必應進獻醫方,怎麼會派門客到千裏之外謀利呢?”於是將其斬殺。梁冀雖然感到羞慚,但不能開口。其後,有關官吏奉承梁冀的意旨,追查這一殺人案件,以延篤有病為理由,將他免職。
太原人郝、胡武,好說驚人的話,喜歡高談闊論,和袁著交情很好。郝、胡武曾經聯名上書太尉、司徒、司空等三府,推薦天下的高明人士,卻沒有將推薦書送給梁冀。袁著死後,梁冀記起舊恨,命京師有關官署發文書逮捕郝、胡武。於是,胡武全家被殺,死了六十餘人。郝起初逃亡,後來知道無法逃掉,於是帶著棺木,親自到梁冀家門上書,將書遞進去後,便服毒而死,家屬才得以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