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似乎並不安穩。
我做了一個噩夢,有些可怕的噩夢。
在夢裏,我似乎在不斷的奔跑著,腿腳發麻,四肢無力,可是依舊隻能夠朝前奔跑著。
為什麼要跑?我有些疑惑,想要停下來喘口氣。可是腳步剛一停止,就聽見背後有人滴滴答答的腳步聲,那聲音規律且節奏,不緊不慢的向我移動。
背後有人?
我回過頭,看見有一個人站在陰影裏,冷笑著對我。
他的手上閃耀著冰冷的金屬光澤,那是一把鋒利的短刀。
我在被人追殺?
我猛然醒悟過來,繼續向前狂奔,該死的,為什麼有人追殺我!
四周一片黑暗,我看不清前方,隻能夠看得見腳下。可是兩邊隻有厚厚的圍牆,讓我除了向前奔跑,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擇,為什麼會這樣!這到底怎麼回事,我跑了這麼久,連路口都沒看見一個?
肺中的空氣已經幾近排幹,我再也忍受不了呼吸的困難,癱坐在牆邊,喘著粗氣回頭凝望。
那個家夥,沒有追上來吧?
“嗒,嗒,嗒。”夢魘般的腳步聲響起了,猶如催命的喪鍾。黑色的身影從陰影中浮現,提著短刀,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
怎麼會!我在奔跑,而他隻是在慢走,為什麼根本擺脫不了這個家夥?
我想要從地上爬起,繼續逃跑,可是卻手腳無力,渾身酸痛。我運動過量,根本連怕都爬不起來了。
眼睜睜地看著黑影來到我的身邊,他的臉被帽子的黑暗遮住,隻留出上揚的嘴角,手中的短刀已經提起,對準我的心髒猛地刺下!
“啊!”我發出了最後的驚叫!
“鄧龍,醒醒。鄧龍?”有人在推著我的肩膀,很大的力氣,我好像被猛然甩開了一個世界。
我從床上砰得坐起,大口喘氣,身上早已經被汗水濕透,心髒也狂跳不止。
“怎麼了,昨晚沒有休息好麼?”呂布韋狐疑的看了看我,又用手指了指他的手表:“都已經十點半了,你以前沒有賴床的習慣的啊。”
“我!”我忍著腦子的劇痛打量了下四周,我還是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四周壓根沒有看不到頂的1圍牆,也沒有追著我的拿刀者,剛剛的那些,是夢嗎?
呂布韋用水果刀削著蘋果,對我的表現似乎很是驚訝:“做噩夢了?”
我點點頭,卻心裏躁動不安:“真的是噩夢嗎?”
“你說什麼?”呂布韋削好了蘋果皮,我剛要拿手去接,卻被他自己一口咬了一大半。該死,我自做多情了。
“嗯嗯,沒事。”我放棄了無謂的思考,想從床上下來。
呂布韋沒有多說,隻是推了一把輪椅過來:“我已經給你辦好了出院手續,怕你走路還是有些不方便,所以弄了個這個。”
“滾,老子像殘疾人嗎,我能走的好嗎?”我一把推開那個看起來很不吉利的輪椅,然後一躍的下了床,卻雙腿一軟,差點跌倒。
“疼疼疼!”我驚叫,渾身的肌肉似乎都有些脫力,好像運動過度拉傷肌肉的樣子,站立都已經成了一個問題。
“你看看,說了你不行了吧。”呂布韋推過輪椅,將我硬塞在了裏麵。他還在開玩笑,我卻已經愁容滿麵。
在夢裏,我似乎跑了一整晚。
跟這個沒關係嗎?
“肯定是噩夢的原因,嗯,沒休息好。”我一邊厚著臉皮解釋,一邊準備將昨天晚上想到的那些東西講給呂布韋聽。床頭櫃上的原子筆壓著我昨晚寫好的便簽,我準備拿出來遞給呂布韋,卻在拿起原子筆後呆在了原地。
“怎麼了?”呂布韋在身後問道。
“哦,沒事。”我有些低沉的回答,手心裏緊緊的捏著一張紙片,那張紙片剛剛被我從便簽紙上撕下來,很快被手心裏的汗水浸透,濕成一片。
而那張紙片上,什麼都沒有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