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終焉(2 / 3)

“不過你還是沒想起自己的過去。”洛鳶喝光了麵湯正拿著一根牙簽在剔牙,道,“那真是遺憾呐。”

“你的臉上一點都沒有遺憾的樣子。”我小聲說道。

“很遺憾呐,”洛鳶將手中牙簽輕輕一拋,牙簽準確地落到了地上的紙簍中,道,“我當時可是答應了找到你的真實身份的,結果到現在還沒有結果。雖然頭緒還是有些的啦。”

“頭緒?”我追問道,“你知道了些什麼頭緒?”

“現在不便相告,”洛鳶攤開雙手,道,“我不會在結果明確之前請以下結論的。”

“哼,說到頭來其實你什麼也不知道吧?”我故作輕蔑一笑。

“對我使激將法是沒用的。”洛鳶依然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切,被他看穿了。”我不禁小聲言道。

“那麼,”我開始轉換話題,“你今天找我有什麼事?”

“這個可就說來話長了……”看來洛鳶似乎又要開始他的長篇大論了。

“那就長話短說!”我為自己能及早打斷他的演講而感到慶幸。

“簡單來說,前天早上我發現你不見以後當即斷定你是去了那張紙條上的地址。但是你直到今天也沒有回來,我確信你在那間充滿了黴味的小屋子裏找到了什麼。當然我不知道你找到了什麼,不過那個東西絕對對你產生了很大影響,讓你暫時放棄了回到‘鳶尾花’的想法。所以我就過來了,看看你究竟找到了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啦。”我含糊其辭地應著。心下卻暗道:“糟糕,他說的事情全中了。他甚至可能已經猜想到日記的存在,隻是沒在我麵前說出而已。對了,他剛才不是說過不會在結果明確之前請以下結論的嗎。果然他隻對已經明確的結論發表見解。雖然我對他的推理深表讚同,但惟獨日記的事情是絕不能告訴他的。”

“嗯?直覺告訴我你在隱瞞什麼?”糟糕,這麼容易就被看穿了。

“不過我一般不相信直覺這種東西,”洛鳶居然主動幫我解圍,“我從來都是數據派,沒有證據是不會發表毫無意義的言論的。”

這個家夥,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麼?我完全捉摸不透。

“說起來,現在已經很晚了呢。”洛鳶忽然轉換話題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怎麼樣,今晚就讓我住你那兒了吧?”

這家夥,是不是想趁機搜查我的房間,日記被他發現就糟了。雖然日記依舊放在書桌的夾層裏,不過依他的頭腦,這種機關想必一眼就能看穿吧。

“別擔心,我沒有偷窺別人隱私的習慣,明天一大早我就回去。”我的擔心果然被他看透了,這個人,是會讀心術的麼?

“你住著吧,我也在你那兒住了很長時間的。”後路已斷我隻能如此回答。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洛鳶正在陽台上看書。書名是……《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這是尼采一生哲學理論的精華,我是知道的。當然我沒有看過這本書,尼采給我的印象也僅僅是一個瘋子和“上帝死了”這樣瘋狂的論斷。

“你這樣理性的人怎麼也會看這種充滿感性色彩的書啊。”我走上前去搭話。

“感性?”洛鳶朝我輕蔑一笑,“人類本身就是一種感性動物,我們所謂的理性不過是一種相對冷靜的感性而已。”

我心下暗道不好,洛鳶他又要開始他的演講了。

“所謂理性,一般是指能夠識別、判斷、評估實際理由以及使人的行為符合特定目的等方麵的智能。理性通過論點與具有說服力的論據發現真理,按照一定的規律和原則,通過符合邏輯的推理而非依靠表象而獲得結論,意見和行動的理由。不過這些認識全都是錯誤的,因為理性所仰仗的規律及原則,本身就是感性認識的結果。也就是說,理性的源頭還是感性。理性隻不過是感性的一個分支。人類自詡為理性生物,不過是有意拔高自己同動物的距離而已,純粹是自欺欺人的想法。”

“終於是講完了。”我歎了口氣。

“下麵我來講一下你對尼采的偏見。”洛鳶卻似乎沒有讓我歇會兒的打算,“你這個人明顯對尼采懷有很強烈的偏見,當然這也不能怪你,尼采的哲學確實有偏激的地方,而且遭到主流學術界的一致反對。

不過呢,這些都絲毫不能動搖他作為19、20世紀全世界最優秀的哲學家的地位。他是最早一個批判西方現代社會的哲人,但是他的學說在當時代卻沒有引起人們重視,直到20世紀,才激起深遠的調門各異的回聲。後來的生命哲學,存在主義,弗洛伊德主義,後現代主義,都深受尼采哲學思想的影響。‘我的時代還沒有來臨,有的人死後方生’尼采對自己的預言何其精準!

尼采的論點對後世的影響是無比巨大的。他的思想具有一種無比強大的衝擊力,是他最早顛覆了西方的基督教道德思想和傳統的價值,揭示了在上帝死後人類所必須麵臨的精神危機。他的觀點給整個西方哲學帶來顫栗,而此顫栗的最後意義猶自尚未被估價出來,抑或可以說是無法估計。20世紀初的整整一代思想家和藝術家都在尼采的著作中找到了那些激發了他們富於創造性的作品的觀念和意象。在我看來,尼采在整個西方哲學史上都是僅次於柏拉圖的二號人物。還有……。”

“停,”我趁著洛鳶換氣的時機趕緊打住,“行了,我知道尼采很厲害,你不用再說了。”

“現在我要講的才是關鍵呢。”

“現在吃早飯才最關鍵。”我必須趕緊堵住他的嘴。

早點是湯包和豆漿,當然還是洛鳶買的單。

“其實你這間屋子風水不大好,”洛鳶咬破一個湯包,又把油水濺到我臉上,不過他卻依舊故我道,“你的屋子本就坐落在十字路口,又偏向東北,正對鬼門,所以長期以來陰氣很重。你又一個多月沒回,更是積了不少魑魅魍魎……”

“停,不要打擾我吃早飯!”我趕緊出言製止,要不然好好一頓早飯又要被他給毀了。

吃過早飯,洛鳶就回“鳶尾花”去了,而我則趕去上班。

一天的工作平淡無奇,兩天以來我已經重新熟悉了辦公室裏的節奏和氣氛。同事們也習慣了多了我一個人的辦公室。一切都按部就班,就像我一直都在這裏工作從未離開過一樣。

就像我在日記裏寫的那樣,也許就這樣生活下去倒也不錯。

不過有一件事情打亂了節奏,迫使我我不得不匆忙落下手中棋子。

“漁哥,今晚下班以後大家一起去K歌怎麼樣?”接近下班的時候江天路又走到了我旁邊。

“哎?”我還沒反應過來,還在整理文件的容蓉倒先自驚叫出來:“K歌?一定要去,大家都要去啊!”

很快,辦公室裏就沸騰出來了。

“當然要去啦,漁哥、天路,K歌怎麼能少了我呢?”卓越似乎對他五音不全的嗓子頗有自信。

“我也要去哦,最近這麼早回家都沒事幹。”這是查仁的聲音,“免費K歌的機會怎麼能錯過。”果然是一個不會放過小便宜的人渣。

“查兄既然要去,我又怎能推辭?”夙丹元又在吹噓他半桶水的古文了。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這是刑心心的聲音,她非常喜歡湊熱鬧,自然是不會錯過這一次的。

“這樣一來,我也非去不可了。”毫無存在感的歐陽的發言讓我也意識到了他的存在。

這樣一來,這個辦公室裏所有人都會一起去了,除了……裴淩。

“怎麼樣,裴淩,一塊去吧!”純粹出於禮節,江天路還是邀請了裴淩。

“嗯,好的。”難以置信的,裴淩居然一口就答應下來了。不隻是我,辦公室裏所有人都驚得說不出話來。

“好,好的,那大家下班後一起走吧。”半晌過後,江天路總算是反應了過來。

到了KTV,我當然根本唱不了歌,除卻國歌以外,沒有一首歌的歌詞能在我大腦中停留超過三秒鍾的。不過那些放聲歌唱的人們,卻也隻會製造噪音。

夙丹元霸占著話筒唱著不知道是何許人也的不知哪個年代的老歌,絲毫不留情麵地折磨著包廂內所有人的耳朵。

正當我們所有人都不堪其擾時,服務員端著飲料進來了。

“哈密瓜汁,哈密瓜汁,找到了。”這是我點的。

隻是我的手尚未觸及心愛的哈密瓜汁,杯子就被夙丹元搶先奪走了。

他端起杯子將其中飲料一飲而盡,長噓一口氣,道:“唱了這麼久,喉嚨都渴死了。”

“哎,這是你點的嗎?”夙丹元看著一臉無辜的我,道,“那你喝我的好了,我點的檸檬汁。”天知道我牙不好從來都不敢吃檸檬的。

不過在幾秒鍾以後,我就為沒有喝哈密瓜汁而慶幸不已。

夙丹元喝罷哈密瓜汁,隨即拿起話筒準備再度一展歌喉。

不想他隻是站在大屏幕前搖搖晃晃地走了兩步,就一下子倒地不起了。

夙丹元因為食物中毒被送往醫院緊急救治,還好醫治及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好端端的一次聚會卻這樣不歡而散了。

伴隨著緊張和疲累,我一下子倒在床上。

夙丹元應了他的綽號“蘇丹紅”,巨人食物中毒了。

幾乎不必懷疑,這次他中毒住院,其實是針對我的。因為他喝下的哈密瓜汁是我點的。那麼,下毒的人一定也在一起唱歌的那幾個人當中。

可以肯定的是,夙丹元不會下毒毒自己的。

下毒的時機一定是在我們點了飲料之後我拿到杯子之前。但是服務員端著飲料過來的時候,一時人多手雜根本不能確定是誰下的手。

那是不是中途有人離席趁機下的毒呢?可能性是有的,不過他怎麼知道哪一份飲料是端到我們這兒來的呢?若非問服務員則必須是非常偶然的巧合了。但如果問人的話就會被人記住樣貌,我想凶手是不會這樣做的。

這麼說來,果然是趁服務員端飲料進來的這段時間下的手?現在想來,這個的可能性最高,不過不排除有其他可能。

比如說主動邀請我去K歌的江天路,他就有事先做好準備的可能。不過仔細想想他的可能性也不高。因為他當時是隻叫我一個人去的。如果辦公室裏的同事沒有一起來的話,我毒發他就成了難以動搖的凶手。當然他也許連善後都已經準備妥當了。不過他的可能性還不是很高。

其他人麼,各自都有機會。就連裴淩也有可能,一貫不喜歡參加集體活動的她會答應過來,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等等,她如果要毒殺我是為了什麼?她完全沒有理由啊。很顯然,她跟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這個時候更應該同進同退才對。既然日記被證明是正確的話,她幫助我找到莊思等人犯罪的證據自然也是真實的。對,我沒有理由懷疑她。

難道是卓越?現在看來他的可能性最高。不過也停留在可能階段。當江天路邀請我去唱歌的時候,卓越是第二個搭話說要一起去的。正是因為他,辦公室裏其他人紛紛表態說要一塊兒去。也就是說,他這一舉動直接造成了包廂內混亂的局麵讓我難以確認是誰下的手。

等一下,我為什麼要糾結於誰是辦公室暗探這個問題?確實,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我,讓我不堪其擾。但是,背後主使是誰,我是確信無疑的。莊思,他是一切問題的根源,唯獨這一點是可以確定的。

既然幕後主謀我是知道的,那我何必繼續糾結於誰是先鋒呢?

莊思,既然他兩次都殺我不死,我現在更是應該抓住機會予以還擊!

我已經犯下了殺人分屍的罪行,也不在乎多殺一個人!反正我的雙手已經沾滿了鮮血。

下定主意以後,反而覺得身心一下子放鬆了很多。感覺我這是要去度假而不是要去殺人。這也難怪,我既然能夠對王吉犯下如此殘忍的殺人分屍的重罪,自然早就把靈魂出賣給了死神。我以前就是個冷血而殘酷的人,如今隻是種野獸的殺戮本性重新喚醒了而已。

不過我現在缺少機會,我連見都沒見過莊思一眼,他的住處我也一無所知。跟糟糕的是,就算我見到他了,我也不可能有機會接近並取其性命。

我缺少情報!

等等,之前我的調查也長期陷入情報匱乏的局麵。那個時候,裴淩出現了。

在我消失的一個多月的時間內,裴淩也曾主動或被動找過我兩次。現在想來,她極有可能掌握了極為重要的情報。但是因為我突然車禍失憶,她所掌握的情報也就失去了發揮作用的機會。

嗯,我有必要再同她交換一次情報。

但是,我不能讓她知道日記的事情。當然不能讓她知道了,根據日記的記錄,裴淩可能是一個有著極強近乎偏執的正義感,所以才會在毫無瓜葛的情況下幫助我調查公司的異常資金流向。但同時,她那種偏執的正義感也可能在我殺掉莊思之前就把我送進處刑台!畢竟我跟她也非親非故的。

但是不把日記透露給她的話,想要跟他交換情報非常困難。我現在是個失憶症患者,自然不會憑空想起過去的記憶。

怎麼辦?這條路似乎被堵死了。試試問一下其他同事莊思的情報怎麼樣?但是同事中間有莊思的暗探,打草驚蛇的話反而會讓我陷入更被動的局麵。糟糕,細想一下的話我現在麵臨的軍麵別說舉棋不定了,手中可以說連棋子都沒有一顆。

等一下,我手上好像還是有棋子的。我握有他們犯罪的證據,雖然我自己也不知道這份證據藏在哪裏。我還有7萬元錢,這筆錢雖然是不義之財,但有效利用的話應該還能發揮作用。

7萬元能做什麼呢?如果能夠買到槍支的話多少能有些安全感。當然我缺乏門路,也不知道哪裏有地下黑市。

能夠買一些更實用的工具麼?就像他們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製造車禍傷亡一樣。

車禍?

“我明白了!原來是這樣啊”我一下子恍然大悟。

那憑空消失的5萬元,並不是被人拿走或是其他什麼的。而是被我自己用掉了。

仔細想想確實是這樣。我用這5萬元從二手市場上買了車!

當時我就很納悶呢,我怎麼會自己開車出車禍的。還有我剛從醫院醒來的時候非常糾結於自己究竟有沒有車。

原來是這樣!我自己買了車。

我有點印象,果然我是剛買了車的。

這麼說來賣給我汽車的車主是莊思那邊的人,那輛汽車上早就動了手腳!

等一下,當時我為什麼要買車?

真的是掌握了他們犯罪的證據怕被滅口而選擇跑路?

不至於吧?我不應該是這麼膽小的人,這跟我的性格不符。

我買車應該是有更加深層次的原因,一個不想被任何人知道的原因。

究竟是什麼原因呢?

啊,頭好疼,想不起來。

算了,這種事情現在想起來也沒什麼意義。

我更應該考慮的是怎樣應對現下的局麵。他們顯然欲圖對我殺人滅口。更糟的是敵在暗我在明。我並不清楚敵人的位置。

果然現在最重要的是弄清莊思的住址。

知道了他的住址,就算是直接衝進他家出手我也會有些微勝算,不至於像現在這樣束手無策。但是,怎樣才能弄到他的住址呢?我又開始頭疼了。

睡覺!

當思考陷入困境的時候,我首先的選擇就是,睡覺。

現在思維短路了,一時半會兒也沒有辦法。不如幹脆就睡覺,說不定做夢的時候就能想出辦法來了。

此時我絲毫沒有估計自己身陷險境的現實,栽倒在床上,直接蒙上被子。

說不定他們正準備在我熟睡的時候讓我長眠呢!這個念頭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

“怕什麼?”我情不自禁大喊一聲。

一覺能醒來就沒事了,一覺沒能醒來也沒事了!我還怕什麼?

在悲觀的情境下保持樂觀的情緒是我的特有能力。

這種特有能力在我睡覺的時候發揮了難以想象的催眠效果。我這一覺睡得甚為舒暢,以至於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快要遲到了。

昨天睡了一覺,果然頭腦清醒了很多。其結果就是,一個簡單有效的方法閃進了我的大腦。

這個方法就是,今天上班的時候帶上刀子,衝進總經理辦公室直接給莊思來兩刀。簡潔高效,而且不用糾結莊思的住處問題。沒錯,在那個時候不再是敵在暗我在明的被動局麵了。這樣做的話,我的勝算反而會比較大。

如果我不計後果的話,這真的是一個相當有用的方法。

不過這樣做也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我根本不能確定莊思是否會在公司,更別提他能不能準時出現在總經理辦公室。我知道公司的上層人物平時都比較忙,經常要出去談個業務或是赴個筵席什麼的。我這樣不問三七廿一就衝進莊思辦公司極有可能一無所獲,而且隨著自己目的暴露,我將永遠失去再度行刺他的機會!

不論如何,我還是將匕首帶在身邊。一把20公分長的短匕,雖然談不上鋒利,割破人類表皮,刺進內髒倒還是綽綽有餘的。

如果在平常,我是不可能采取這種魯莽的行動的,就算是殺人,我也喜歡精心策劃的謀殺,而不是這種衝動情緒驅使下的快意恩仇。但是昨天晚上的中毒事件讓我意識到自己再不采取些措施就隻能任人魚肉了。

與其就這樣無聲無息地被人暗殺,不如拚個同歸於盡來得痛快!

難得我也會有這麼熱血沸騰的時候。不過這純粹是受傷野獸的自保手段而已。談不上高明,更別說高尚。

“小陳,這份文件你幫我交給鴻部長!”夙丹元住院,查仁自然成了辦公室的頭領,臨近下班前,他還在給我安排工作。看他這幅頤指氣使小人得誌的樣子,真讓人不由得無名火起。

“嗯。”雖然心底不快,我還是接過文件,走到隔壁的財務部長辦公室。

“嗯,辛苦了,小陳。”鴻部長以其一貫和善地麵貌接過我手中的文件,道,“怎麼樣,這麼幾天有沒想起些什麼?”

我搖了搖頭,道:“還是不行啊,果然要恢複記憶的話,需要一些刺激才對。”

“像之前的車禍一樣?”鴻部長笑道,“再刺激一下的話你可是會死的哦。”

我隻是微微一笑,心下卻暗道道:“沒有記憶的人生毫無趣味。”

“等一下,小陳。”在我轉身正準備離開的時候,鴻部長叫住了我,“你把這份文件送到總經理辦公室去,我現在有點走不開。”

瞬間,我的心髒好像被死神緊緊捏在手裏一樣。

機會來了!

“哎?”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份文件你幫我送到莊總辦公室去一下,我現在有點走不開。”鴻部長將自己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好,好的。”我幾乎顫抖著伸出雙手接過她手中的文件袋。

這可是天賜良機,我怎能錯過?

“這份文件非常重要,請務必交到莊總手上。”在我走出門之前,鴻部長又提醒了我一句。

“哼哼,我當然會親自交到莊思手上啦,連同我手上的匕首!”我暗自竊喜,難以想象,機會就這麼容易地擺在我麵前,我豈有不受之理?

鴻部長千叮萬囑要我把文件交到莊思手裏,就說明莊思他現在在公司,而且正在總經理辦公室。我隻要借送文件之名,自然有機會接近他,屆時趁機給他兩刀。所有問題都迎刃而解了。我不必考慮出路,反正我的生路早已經被堵死了,也不準備活著走出去。

總經理辦公室還在樓上,我沒有走電梯。不僅因為電梯和辦公室之間隔著長長的走廊,我更要避開別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