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別過走廊，徑直走向樓梯。
樓梯裏灰暗空洞，我就像踏進了一個異時空中。
確實，因為辦公室坐落在5樓，我幾乎不曾走過電梯，而跟我一樣有著相同想法的，看來還為數不少。
短短幾十階的樓梯，我好想走了幾十年一般。失憶以來的所有經曆，在那段時間紛紛湧向我的大腦。
所有的這些糾葛，我要在現在與之一刀兩斷。
走上六樓，首先看到的，又是一道漫長昏暗的回廊。六樓的布局，同五樓全無相似之處，但唯獨這條陰森的回廊，跟樓下幾乎一模一樣，同樣也讓我心裏犯怵。
不過事實證明，我的擔憂完全是多餘的。
我忐忑走進總經理室後，結果發現裏麵隻有一個總經理助理——長相尖刻的李小姐，她可能是王吉之後接任總經理助理一職的，估計她不會知道些什麼。
“那個，莊總在麼？這裏有一份文件要交給他。”我問道。
“莊總已經回去了。”李小姐的回答簡單迅捷。
“文件就給我吧，我明天轉交給他。”她又添了一個補注。
“哦，不好意思，這份文件很急，而且我們部長要求我親手交到莊總手裏。”難得的機會，我怎能輕易放過？
“你能不能把莊總的住處寫給我？我下班後給他送過去。”看她似乎沒有領會我的意思，我不得不把話說明。
“好的。”她答應得相當幹脆，反倒是我頭腦中構思好的說辭沒能派上用場，遺憾萬分。
接過李小姐寫給我的紙條，我徑直走了出去。
太好了，我得到了莊思的住處！
我沒有多作細想，甚至連回五樓財務部跟鴻部長彙報一下都沒有。
我選擇了單刀直入。一出公司，直接就跳上公共汽車，直奔莊思的住處。
時間不等人，這樣的機會不會有第二次了，我必須抓住這個機會。
說不定李小姐已經直接打電話通知莊思了，這會不會引起他的警覺？
沒關係，我這是有明確理由可以當麵去找他，這個理由目前看來還沒有破綻。
很快，我就到了。
相當氣派的豪宅。即使我下站的地點裏目的地還有一段距離，從這裏看去莊思的住處依舊器宇軒昂很是顯眼。
我沒有絲毫猶豫，往前踏出一步，我知道自己走的是一條不歸路。
雖然莊思的豪宅氣派非凡，但這一帶確實相當偏僻，用荒涼來形容也不為過。當然富人的住處一般會選在相對遠離市區喧鬧嘈雜的地帶，但這種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也未免有些奇怪。
“可能是莊思見不得人的事情做得太多了不想被人發現吧！”我心中暗想。
大約一公裏的路程，我來到了莊思的豪宅大門前。左手握著文件袋，右手的袖口內匕首被我拽得吱吱作響。天色已經比較晚了，加之這一帶很是荒僻，不可能會有人注意到我的。
我深吸一口氣，走上前準備按響門鈴。
“轟隆隆——”我聽到了機車的轟鳴聲。
我轉過頭，一輛銀白色色摩托正飛速向我這邊駛來。
“飛車黨啊，連這個地方都有。”我沒有理睬，轉過頭準備按門鈴。
摩托車的速度比我想象的還要快，我的手指還沒有觸及門鈴，車輪摩擦過石子的聲音已經迫近了我耳邊。
在他與我擦身而過的一瞬間，我忽然失去了重心。脖頸上的觸感……有人拽住了我的衣領！
我被拖拽了數百米之遠，這僅僅是一瞬間的事情。
“是殺手！”在那一瞬間，我對自己即將邁進鬼門關一事確信無疑。
但是很快，拽住我衣領的手鬆了下來，摩托車也隨即停下。我被帶到了一個空無一人的小巷子裏。
匕首沒有拿穩，從衣袖裏落了下來，在地上彈了兩下後到了摩托車手的腳下。
“果然，你準備要去刺殺莊思吧！”摩托車手厚實的頭盔裏，傳來模糊的聲音。
他要殺了我嗎？該死，大仇未報身先死，太遺憾了！
“還好我趕上了。”摩托車手伸手沒有掏出手槍，而是摘下了頭盔。
頭盔下，我看到了那張俊美猶如瓷娃娃一般的精致麵龐。
“洛鳶！”我驚呼一聲。
洛鳶撿起地上的匕首，順手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怎麼回事，他不是來殺我的嗎？
“洛鳶，你來這裏幹什麼？”我問道。
“阻止你殺人啊，你這個對自己一無所知的可憐人差點就走上不歸路了呢。”洛鳶露出了久違的戲謔表情。
“你知道什麼？我早就踏上不歸路了，現在才……”我起身憤怒地想推開洛鳶，但是我的發言很快就製止了。
“那是……”我當然識得，洛鳶手上的那個紫紅色筆記本。
“我的日記！”
“真確的說法，這裏隻有一部分是你的日記吧。”洛鳶打開日記，道，“真是讓人吃驚呢！這家夥偽造筆跡的能力是一流的。”
“什麼？你是說……”
“這本日記是假的，專門針對你而偽造的。”洛鳶道，“說起來還真是相當精細呢，雖然時間倉促，巨人能夠偽造到這種地步，連我都感到望塵莫及呢。”
因為太過震驚，我就像被釘在地麵上一樣動彈不得。雖然我也曾懷疑過日記有偽造的可能性，但隨著那藏在鏡子後麵的7萬元被發現以後，這種可能已經被我完全排除了。
“哦，那筆錢也是個詭計，引你上鉤用的。”洛鳶翻看著日記，冷不丁地來了這一句。這家夥，會讀心術嗎？我心底裏任何一絲細小的波動都沒被他放過。
“啪”洛鳶闔上日記，將本子扔給了我。
“我並不會什麼讀心術，隻是你把自己內心的想法全都寫在了臉上而已。”
我接過日記，道：“你來這裏到底是為什麼？”
“我剛才不是說了嘛，阻止你去殺人，”洛鳶道，“況且我也答應過你，要幫你查出你失去的記憶。”
“你說日記是假的，我憑什麼相信你？”
“其實你自己也應該注意到了吧！”洛鳶一如既往的淡定自如，“你在公司裏遇到的事情同日記裏記錄的有很大不同。”
沒錯，洛鳶說的一點都不錯。我這幾天在公司裏遇到的人，他們的表現同日記裏決然不同。隻是我一直都不敢承認而已。
“總之呢，”洛鳶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沒有殺過人，也沒有任何親戚朋友被人謀殺。不要進了別人設好的圈套，你本來就是清白的。”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跟我說清楚一些！”潛意識裏，我已經相信了洛鳶的話語，這是當然的，任何人都希望自己是無辜的，雖然每個人生而有罪。
“這個故事相當長啊，”洛鳶撓了撓腦袋，“讓我從哪裏說起好呢？哦，對了就是這裏。”
“咳咳，”洛鳶清了清嗓子，我知道他的漫長演講又要開始了。
“我們來從結論往前推，這樣問題更能理清楚一些。”
“隨便，快說！”我有些不耐煩了。
“首先，偽造這本日記的人想要讓你為他做一件事，至於是什麼已經不言而喻了。”
“刺殺莊思！”我插嘴道。
“不錯，你的頭腦運轉得很快。”洛鳶的表揚更像是為了彰顯自己的智慧一般。
“那麼，是誰想要讓莊思去死呢？”洛鳶話鋒一轉，“基本上，殺人原因可大體分為情殺、仇殺、為錢殺人和沒有特定目的的殺人，這麼幾種。情殺的可能性不高，你們老總的長相，估計不會和別人產生感情問題；沒有特定目的而殺人，這種人通常被稱為變態殺人狂，他們不會為殺一個人謀劃這麼久而且還不是自己動手享受殺人樂趣，所以也可以排除；為錢而殺人可能性最高，至少看起來是這樣，其實並不是如此，因為若水信息最近兩年經營狀況不佳，莊思把自己的錢也全都投到公司裏去了，企圖扭轉公司的窘境，所以現在而言，莊思其實是負資產的，貪財的人是不會費心去殺一個負資產的人的。這樣一來，就隻剩下仇殺這一種可能了。”
“那麼誰跟他有深仇大恨，想要讓他死呢？”洛鳶又開始賣關子。
“哼，那種人渣，想要他死的人當然多得很。”我說道。
“這你就說錯了，”洛鳶在我麵前晃動了他的食指，道，“你可能不知道，莊思這個人人緣極好，而且善待員工，長期以來一直勤勤懇懇。他登上總經理之位也是眾望所歸。像他那樣的老好人是絕少得罪人的，就算是得罪人，也不到讓人要殺了他的地步。”
“這麼一來仇殺也被否決了，你說了這麼久，結果全是廢話麼！”我怒道。
“你別急嘛，接下來才是要點。”洛鳶道，“雖然莊思人緣極好，但是有個人卻對他恨之入骨。”
“是誰？”
“他的私生女！”
“什麼，他有私生女。”
“莊思自己就是他老爹的私生子，他再有個私生女什麼的也正常得很，遺傳他爹的嘛。”洛鳶避重就輕一句帶過。
“這個私生女，她對莊思是恨到了極點，但莊思為了補償這個唯一的女兒，卻對她極好。不過這改變不了她對自己老爹的痛恨，所以她就想搞垮自己父親和爺爺的公司，親手把兩代人打拚的基業盡數毀掉。鬧出殺人事件，導致股價大跌，讓公司關門大吉就是她的策略。”
“說起來還真是厲害啊，這種看似接近空想的策略居然能夠接近實現，讓我對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刮目相看啊。”
“你怎麼能確定是莊思的私生女策劃的整個事件？”我提出了徒勞的問題。
“你自己比我更清楚吧！”洛鳶攤開日記，“你的日記裏的那個‘她’根本就是一個可疑到極點的人物。沒錯，‘她’就是莊思的私生女。要不然一個名校碩士，留學海外的菁英人士怎麼會甘心當一個小職員？理由就是，她將來是要繼承整個公司的，所以莊思準備讓她先從底層做起，熟悉各個部門的人，打好關係，以後也好名正言順地往上升。”
“她既然要繼承整個公司的，她還弄垮公司幹什麼？”我自以為找到洛鳶論據的破綻所在。
“因為她隻想弄垮她老爹和爺爺的公司，等公司落到了她手中，公司就是她自己的東西了，就算把公司炸成平地也不過是毀掉了自己的玩具而已，絕無成功地喜悅感而言的。”
“至於她是誰，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吧！”
“裴淩，”我無力地吐出了這兩個字，“你是怎麼懷疑到她的？”
“因為她是我的相親對象。”
是的，裴淩是洛鳶的相親對象，因為洛鳶怕麻煩讓我代他去才引出了接下來的所有事件。
“我老子是不可能隨便找個人介紹給我的，所以我花了很多精力來調查裴淩的身份，結果就調查出她是莊思女兒的身份。雖然隱藏工作做得很好，但是，不要小看我的情報網！”洛鳶在講述自己功績之餘還不忘自吹一番。
“這麼說來，鏡子後麵的那筆錢也是裴淩放進去的？”我問道。
“不錯，真是個很巧妙地機關呢，哦，藏這本筆記的機關也不錯。當然她會料到你能發現筆記和錢這件事也很厲害。果然，女人是很難對付的生物啊。她先後埋的三個坑，方位和大小全都恰到好處，而且讓你自以為是靠自己的能力發現的，更讓你對日記上記錄的事情卻確信無疑。這個計策真是太精秒了！”
“日記也是假的？”
“這倒不是，至少其中一部分是真的。”
“果然，我也注意到了，中間那段肉麻的單戀日記是瞎編的吧！心思太過細膩，絕對是女人寫的！”
“哦，你搞錯了，這一段是你寫的，如假包換。”洛鳶狠狠地朝我潑了一盆冷水，“你小子在公司裏的時候暗戀著她，又不敢去告白，所以把所有的單相思全寫在了日記裏麵。然後，在你決心赴死的時候，你把自己公寓的鑰匙給了裴淩，你是希望她知道自己對她的感情，然後像英雄一樣為她而死。”
“等等，你說什麼‘決心赴死’什麼的？”我打斷問道。
“啊，這個才是我更加佩服的，雖然這基本上都是你一個人的單相思，但是你想出來的詭計確實精妙絕倫，以至於連你自己都被騙了。”
“你聽好了，”洛鳶道，“我已經查出了你出車禍的真正原因。為什麼這起車禍的原因這麼難調查，那是因為這是一起自殺未遂事件。”
“什麼！”我驚恐得無以複加，“你是說，並不是有人想要殺我，而是我要自殺！”
“沒錯，”洛鳶道，“等你記憶恢複的時候就知道我的推理是何等正確了。”
“等一下，我為什麼要自殺？你說日記是偽造的，那就說明我沒有殺人，既然我沒有罪那還為什麼要自殺？”
“很簡單，你是想保護某個人！”
“誰？”
“你比我更清楚吧！”
我沉默了，是的，那個人同我頭腦中的人影又重合在了一起。
“現在我來解釋一下所有事情的前因後果吧，這也是我一個月來的調查成果，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洛鳶待我心情平靜下來，開始用他特有的富有節奏感的語調說道，“你本來是若水的小職員，沒有什麼苦大仇深的原因，混進公司什麼的都沒有。然後有一天，你的辦公室裏多了一個同事。她就是裴淩，公司董事長一脈相傳的後代，雖然是私生子的私生女，但她是公司唯一的的繼承人。不過裴淩非常痛恨拋妻棄女的父親莊思，她一心想要搞垮父親的公司。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她確定你是那個可以利用的人。”
“她想借我的手搞垮公司？”我道。
“不錯，她的計劃就是製造轟動一時的殺人事件，導致公司股價大跌，最後破產。真是一個龐大的計劃呢。其中的一步就是讓你認為公司高層同黑社會有染。嗯，這一步走得相當好，你是一個有正義感的有為青年，很容易就落到了她的陷阱中去了。”
“這樣被誇獎反而讓人感到被鄙視了一樣。”
“事實就是這樣，她提供給你足夠的假情報，讓你認為公司高層與黑社會關係密切。然後她執行下一步，讓你以為公司已經知道你得知了他們的秘密，以此逼你向莊思下殺手。不過在這個環節上，她算錯了一步，幾乎導致整個複仇計劃胎死腹中。”
“是什麼地方她算錯了？”我追問道。
“你，”洛鳶伸出右手指向我，道，“喜歡上了她。”
“這，這又怎麼了？”雖然被道破內心想法讓我有些慌亂，我猶自這樣辯解道。
“很重要，都說戀愛中的人是缺乏理性的，雖然人本來就是感性動物。你在察覺到公司已經知道你得知了他們的秘密後，你走了一招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棋。說起來你這一步走得真妙啊，連我都花了好長時間才搞明白。”
“到底是什麼？”我對他的自吹感到不耐煩了。
“你想要偽造自己的失蹤！”
“說清楚一些？”
“啊啊，你啊，車禍以後智商明顯下降了。”洛鳶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道，“當你得知自己有被殺的危險的時候你會做什麼？”
“當然是逃跑啦，誰還傻著等死？”我如是回答。
“但是逃跑也不一定逃得走吧！”洛鳶到。
“難道我就等死了？”
“你的智商果然下降了，”洛鳶歎了口氣，道，“想要永遠地活下去，莫過於讓自己先死掉！”
“你說什麼啊？死了怎麼還能活……”我說到一半馬上就住嘴了，忽然間我想到了什麼。沒錯，我當時就是按洛鳶所說的那樣做的。
“你要讓自己永遠活著，但又不能讓莊思等人找到。也就是所謂的人間蒸發。為此你想到了一個奇策，你讓自己以另一個人的身份死去。這就是為什麼你出車禍的時候後備箱裏所有證件一應俱全的原因。你想讓自己以陳漁的身份被確定死亡。”
“等等，我不是陳漁嗎？”
“你當然不是陳漁，陳漁是一個隻生活在證件中的人物。”
“那麼我是誰？”
“你的名字是陳漁！”
“你在消遣我嗎？”我控製不住發飆了。
“我剛剛不是說過了嗎，你的名字是陳漁，但是你還有一個姓，你姓橫，因為很少見，當初進公司的時候就錄成了陳漁。”
“橫陳漁，有這種奇怪的名字麼，我怎麼相信你？”
“喏。”他扔給我一張卡片。
“這是……”我驚呼一聲
“你的身份證，我通過我的手段搞到的，原來的應該是被你銷毀了。”
上麵的照片確實是我的，這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我記得，當時拍身份證照的時候心情很不好。
“呀，我真的是很吃驚啊，當我相同你的詭計的時候，”洛鳶繼續說道，“你讓自己以陳漁的身份死去，那樣的話橫陳漁就永遠不知所蹤了，而且他手上還拿著莊思他們的犯罪證據，所以莊思不會輕易動裴淩一根頭發。更利害的是，你預見到警察中可能會有人懷疑陳漁的身份，事實上也確實是這樣，月鷺發覺了一些問題。然後警察會在調查過程中查出莊思的分罪行經。真是太厲害了，這一手。但是你的計劃在實行過程中也在關鍵環節上出了問題，那就是你沒有死，而且還失憶了。”
“所以裴淩在我失憶以後偽造了日記，希望我能夠重新成為她的棋子。”我道。
“沒錯，你理解得還是蠻快的嘛。”洛鳶道，“她偽造了日記，但是日記裏有一部分是真實的，造成真假難辨，再給你埋兩個坑：封皮裏的殺人自白書和鏡子後麵的7萬元錢，她連你買車的錢也都算計到了。然後你就確認了日記的真實性。”
“一般人不會再有懷疑了吧！”我辯解道。
“是啊，所以你就著了她的道。她的詭計太精細了，你所走的每一步都被她算到了。”洛鳶道。
“等一下，我憑什麼相信你裴淩是幕後黑手？”我忽然發現自己的思維一不留神就被洛鳶帶走了。
“證據就在你自己手上！”
我順著他的手指看去——我左手緊緊抓住的文件袋！
我拆開文件袋，一看。
這是……
裴淩辭職信！
至莊總經理
爸爸，
請允許我辭職。
理由，我想你也知道。
我不想在這裏待下去。這個地方也不適合我。
我會離開，請你以後別再管我。
也許你不知道，我曾經策劃過讓你的公司破產的計劃。
不過我現在沒興趣了。
再見
裴淩敬上
洛鳶所有的推理全部被證實了。雖然隻是寥寥數行字，但已經足夠把事情說明清楚了。
裴淩是這起事件的最大幕後黑手。她操縱我幾乎犯下重罪。我這麼輕易被她控製也是自己有問題。
真麼想到，這麼一個長相清秀，沉默寡言的小女孩居然有如此心機。
“沒錯吧，我猜想也是，這份文件肯定是裴淩給莊思的，”洛鳶道，“她就想讓你送過去，給你創造最後一次機會。不過說到頭，她自己幾乎什麼都沒做，所以也定不了她的罪。連個教唆殺人未遂都算不上。而且她現在一定早就跑路了，你是找不到她了。”
我走上前將日記和文件扔到垃圾桶中。
“你準備怎麼辦？”洛鳶問道。
“這些都已經和我無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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