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菊花把一麵碗大的鏡子,伸出來,丟在婁宏發前麵瑪瑙色的地麵上,“叭”的一聲,鏡子粉碎。嚴肅地說:“我和你的關係,就跟鏡子破碎了一樣,你別妄想再照人了!”
婁宏發的臉立即蒼白,沉痛地陳述:“雖然古今沒有見過破鏡複原;但婁宏發能用熱血將它凝聚,讓夫人破碎之心康複痊愈。”說著“嗵”地一下,跪在了打碎的玻璃渣滓上。
洪菊花一驚:“你,你……”心聲:“我本是用實物打個比喻,讓婁宏發深切記住教訓。不料他竟下跪,跪在自己心上似的,由不得一陣刺痛,一時不知說什麼才妥當。”定了定神,七情雜亂地吩咐:“你起來!”
婁宏發低垂著頭,語氣卻很堅毅:“夫人若是不答應重歸於好,婁宏發‘跪穿’這樓板,也不起來。”
洪菊花:“嗯?要把厚瓷磚‘跪穿’?指標太高吧!老實說:我並不欣賞你這一套‘賣樣’!我叫你起來你卻不聽話;就如廢品,趁早滾吧!”
婁宏發:“啊!夫人!我聽!我聽!”連忙站起來。
特寫:婁宏發膝下淺色褲子,被鮮血染紅了一片。但是他的心思在夫人身上,竟未感到疼痛。
洪菊花:“你回答個實數:到底看中了我什麼?”
婁宏發:“夫人一切均貴,但最貴者乃夫人賢淑、善良之心。”
洪菊花:“嗯?賢淑!善良!早已報廢!處理有如火化,早就煙消雲散了。剩下的隻有大路朝天,各走半邊!你走吧!”
婁宏發:“夫人!自古浪子回頭金不換。夫人若不答應重歸於好,婁宏發決不離去……”
洪菊花:“這裏不許‘髒亂差臭’存在!就算你焊接在了石板上,開春也可以把你給切割了!”
婁宏發:“夫人縱然叫我死,我也可以自斃當場!”
洪菊花:“決不允許汙染我的聖地!”
婁宏發:“夫人,所謂人性在於有感情。婁宏發昔日無情不是人!而今有了人性,祈求夫人寬宏大量……”
洪菊花:“當年生產千金的洪菊花,已經老化、凋謝枯萎了!如今的洪菊花,連‘賤女’也不會製造!肚量凍結,心胸蕭條!跟你毫無牽涉,井水不犯河水,‘風馬牛各不相幹’……”
婁宏發:“啊!”
幕外聲:“我真是打從內心:不願看到你!我真後悔,當初怎麼會與你這種懦弱守舊,不痛親生骨肉的植物人結合!”
婁宏發:“夫人!當年婁宏發有彌天大罪。而今隻求夫人允許悔過,隻求夫人諒解,便一切足之夠矣。”
洪菊花:“南梁派遣那麼多爪牙來殺我,居然叫我諒解!豈有此理!”
婁宏發:“我真是不知道!在夫人麵前,婁宏發我無所顧慮,一切均獻給夫人了!”
洪菊花想起:“三兒要去南梁解救奴隸。話說到此,再怨氣就無多大意義了。”嚴厲說:“真是‘人不要臉,鬼都害怕’;遇到死水,雷霆難炸。你既然來了,我權當經商做生意。若要達成協議,得依四個條件!”
婁宏發激動得渾身挺直,語似刀切:“縱是死,也依夫人!請講!”
洪菊花直直地打量著婁宏發,肅然地說:“行情有先兆,人心卻難料。商場上有不少奸商,手段卑鄙無恥!我見慣不驚。就不怕你包藏禍心!”
婁宏發:“不,夫人!婁宏發之心,蒼天可明鑒。夫人四條,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