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給桂花打電話時，電話通了，他沒等桂花開口，就先問了自己好多次想問而忘了問的那句話：“桂花，你好嗎？”
那邊沉默了一會，說：“你在城裏學的會說話了，是不是經常給人家城裏姑娘說這樣的話說順嘴了？”
“桂花，每次打電話前我都想著問問你好嗎，可每次一說話就給忘記了，說真心話，我覺得很對不住你，讓你為咱們這個家操心受累。”
“說這些酸話幹什麼，普通老百姓還不是都這樣過日子？你在外邊，一要注意安全，二要注意身體，凡事別逞能，別光顧了攢錢，也要顧惜自己身體。隻要別讓城裏女人把你的魂勾去，我在家裏再受苦受累也心甘情願。”
“好媳婦，你放心吧，人家城裏大部分人都不拿正眼看咱。我一切都給你留著。”
“於現金，你胡說什麼呀。”
……
夏天時的一天中午，他去一家剛裝修完的樓房去換衛生間的一個水籠頭，因為於現金記的那個水籠頭有些漏水。他開了外邊的門進到房子裏，就徑直去衛生間了，他剛拉開門，裏邊傳出“啊”的一聲，他忙拉上了門，裏邊霧氣騰騰，可能有人在洗澡。他還納悶，不是說下午才交鑰匙嘛。
後來那家主人找他們工頭，說他中午時偷去看他女兒洗澡。他向天發誓，自己真的是去換一個發現漏水的水籠頭，沒想到裏邊會有人洗澡。而且真的什麼也沒有看到。包工頭念他平時表現不錯，罰他二百元錢了了這事。
……
一個道班工人和一個警察在一列火車呼嘯著開過來之前的數分種內把一個中年人抬離了鐵道。
“快醒醒，快醒醒，你是幹什麼的，怎麼在鐵道中間睡覺？”
於現金被搖醒，他使勁睜了下眼睛，看到麵前的警察，他使勁抱著自己的包說：“我不是壞人，我要回家。”
盯著灰頭土臉的這個人，警察問：“你包裏裝的什麼，拿出來看看。”
於現金鬆了手說：“你們自己看吧，我實在沒力氣了。”
那個警察說：“是你自己同意讓我們看的。”說完就把於現金包裏的東西全部掏了出來，除幾件換洗的衣服外，裏邊有一台小錄音機，幾包藥，還有一件裙子。
警察問：“這女人衣服哪兒來的？”
於現金說：“我給俺媳婦買的。”
警察問：“怎麼冬天買夏天的衣服？不對吧？”
於現金說：“我夏天就看好了這件裙子，可是那個時候太貴，所以等冬天我才去買的。”
警察又問：“紙包裏是什麼？”
“給我父親買的藥，不相信，你可以打開看。小錄音機是給我兒子買的，他學英語用……”
“你到底怎麼回事？怎麼躺在這兒？”
於現金斷斷續續說著自己的遭遇，說著說著又昏了過去……
那個警察和那個道班工人把於現金送到了醫院，醫生檢查後說，這個病人沒大問題，他餓的有點虛脫了，再加上感冒發燒……
他們走時，把自己口袋裏所有的錢都掏出來放在他的枕頭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