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先秦漢族生產風俗(5)(2 / 3)

先秦俗稱葛、麻織品為“布”,且因穿麻布和葛布的人多為庶民,故庶民又俗稱“布衣”。《鹽鐵論·散不足》雲:“古者庶人耄而後衣絲,其餘則麻枲而已,故命曰布衣。”

先秦的絲紡以蠶絲為原料。在商代的甲骨文中有絲的象形字,表示從幾個蠶繭上理出絲來並在一起操作的意思,即繅絲。在周代的青銅銘文中有一個字,它是“”字的象形字,一隻手正從一撮蠶繭上理出頭緒來,另一隻手搖轉H形的絲框,把絲卷繞到絲框上。這個象征繅絲工藝的“”字,就是“亂”字的古體字,意味著從亂絲中抽取絲縷,正如《說文解字》所雲:“,治也,幺(係)子相亂受治也。”《說文解字》中華書局1963年版第84頁。故先秦俗稱繅絲為“治絲”。《左傳》隱公四年:“臣聞以德和民,不聞以亂。以亂,猶治絲而棼之也”。周代在收蠶繭繅絲的季節還要舉行隆重的祭祀,《禮記·祭義》雲:

“左者天子諸侯必有公桑蠶室,近川而為之,築宮仞有三尺,棘牆而外閉之。及大昕之朝,君皮弁素積,卜三宮之夫人、世婦之吉者,使入蠶於蠶室,奉種浴於川,桑於公桑,風戾以食之。歲既單矣,世婦卒蠶,奉繭以示於君,逐獻繭於夫人。夫人曰:‘此所以為君服與!’逐福而受之,因少牢以禮之。古之獻繭者,其率用此與?及良曰,夫人繅,三盆手,遂布於三宮夫人、世婦人吉者,使繅。遂來綠之,玄黃之,以為黼文章。服既成。君服以祀先王先公,教之至也。”

簡言之,就是每年收繭繅絲之始,由國君的夫人身穿禮服,頭戴首飾接受蠶繭,用羊豬的少牢禮來接待獻繭的世婦,並擇吉日,由夫人親自繅絲,先在盆中浸泡3次,抽出蠶絲,然後再把蠶繭分了給後宮中合於吉兆的夫人、世婦去繅絲。絲繅好後再染成紅、綠、黑、黃色,織成有圖案花紋的絲綢,讓國君穿上它去祭祀先王先公。《禮記·月令》還雲:“季春三月……命野虞無伐桑柘。鳴鳩拂其羽,戴勝降於桑,具曲植筐。後妃齊戎,親東鄉躬桑,禁婦女毋觀,省婦使,以勸蠶事。蠶事既登,吩繭稱絲效功,以共郊廟之服,無有敢惰。”為了養好蠶,出好絲,後妃們要齋戎,婦女們要禁妝扮、少女紅之事,以專心養蠶,並以繅絲的輕重來考核功效,誰也不許偷懶懈怠。

蠶絲繅出來後還要進行精練,《周禮·考工記·冬官》雲“絲,以兌水漚其絲七日。去地尺暴之。晝暴諸日,夜宿諸井,七日七夜,是謂水。帛,以欄為灰,渥淳其帛,實諸澤器,之以蜃,清其灰而之、而揮之、而沃之、而之,而塗之,而宿之,明日沃而之。晝暴數日,夜宿諸井,七日七夜,是謂水。”即用灰水長時間浸泡脫膠,後利用日光脫膠漂白,再利用水浸脫膠與日光暴曬交替進行。

先秦時已有羅、紡、紗、縞、彀、綃、綈、綺、紈、絹、錦等絲織品,從考古發掘的商、周絲織品中可見綃、紗、紡、彀、紈、等是無花紋的,綺、綿是有花紋的。據《太平禦覽》引《太公六韜》雲:“夏桀、殷紂之時,婦人綿繡文綺之,坐食衣以績紈常三百人。”絲織品中最華麗的是錦,周代時已在上層貴族中流行,《詩經·小雅·巷伯》雲“萋兮斐兮,成是貝錦”,說的是織出貝紋的綿,文采交錯,華麗無比。《國語·齊語》雲“昔吾先君襄公……陳妾數百,食必梁肉,衣必文繡。”《詩經·豳風·七月》亦雲“七月鳴雞,八月載績。載玄戴黃,我朱孔揚,為公子裳。”可見就是在民間,七月裏來伯勞鳥叫,八月裏來的紡織忙,染出絲來有玄也有黃,朱紅的顏色最漂亮,專給公子做下裳。

(2)以“升”為麻、葛布的紗支單位

先秦俗規以“升”為麻、葛布的紗支單位。所謂“升”,等於麻縷80根,即布幅內有80根經紗為一升布,160根為二升布,依此類推,升數越高,布越精細。《禮記·雜記》雲:“朝服十五升”就是在2尺2寸寬(合今44厘米)的麻布幅內有1200根麻縷。

周代俗規,7升到9升的粗麻布供奴隸和罪犯做衣所用;10升到14升的麻布供一般庶民做衣所用;15升以上的俗稱“緦布”,可與絲綢媲美,供貴族做衣所用;30升的緦布供國君和貴族做帽子,俗稱“麻冕”。

(3)從踞織機到斜織機

先秦的紡織已從“手經指掛”據《黃帝內經》和《淮南子》記載,“手經指掛”是把一根根紗線依次結在同一根木棍上,另一端也依次結在另一根木棍上,並把被兩根木棍固定了紗繃緊。繃緊的縱向紗就是經紗,依次橫向織入的紗就是緯紗。當整個組成的經麵被緯紗交織以後織物也就編成了。中解放了出來,商代甲骨文中的絲的象形文字,上下兩橫代表兩根卷紗棍,中國一橫是用來把經紗單、雙數分開的小木棍,即絞紗棒。周代,這個象形字在金文中演化成了“巠”,就是“經”字的右半邊,所以商和西周之時的織機不僅用絞紗棒分離經紗的單、雙數,還采用線綜裝置來提升經紗。織平紋織物時要有兩列線綜。紡織時通過線綜套環分別把單、雙數的經紗聯係起來,提起或拉下線綜,即形成織口,便於引入緯紗。由於這種織機的操作者是坐在地上或竹榻上進行織造的,故人們稱它為“踞織機”。